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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国家热带病研究中心、全球健康学院郭晓奎教授为医学生带来一堂《传染病与人类社会——一部梦魇与进步交织的历史》的云课，郭老师回顾了人类社会和传染病之间相互斗争的过程，每一次传染病的发生都是人类的一个重要的时刻，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但会导致很多人生命受到威胁，实际上对人类社会的经济发展、科技发展、民生都带来了很多负面的影响，每一次考验都是一个很好的教材，它能考验我们每个人面对这样一个复杂的事件时所产生的问题，如何从中吸取教训，增强智慧。

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一部和传染病的斗争史，每一场“战役”都可能对人类带来重大影响，甚至改变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在传染病流行过程中，人的生命会受到威胁，经济遭受重创，但每次传染病的爆发也是一本鲜活的教材，促使我们从中吸取教训，增强智慧。正如习近平总书记讲的，对我们每个人来说这次疫情的爆发也是一个考验，对这个考验我们能交一个什么样的答卷。本次课的学习将使我们了解重大传染病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和了解重大传染病发生的因素，从而认真思考重大传染病给人类的教训与启示，让悲剧不再重现；提升面对复杂问题的应变能力以及增强我们作为未来医学人才的使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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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传染病的概念

滑动 　　开始今天的话题，需要厘清一些重要的概念。首先是关于感染的概念，病原体侵入宿主体内生长繁殖并与相互作用、相互斗争引起一系列病理变化的过程称为感染。由病原体感染人引起的疾病称为感染性疾病。在感染性疾病中，那些由特定病原体感染引起的、具有传染性的、并可在人群中流行的疾病称为传染病。而一些烈性病原体引起的传染病，称之为瘟疫。

　　病原生物包括病毒、细菌、真菌、原虫、蠕虫和节肢动物等，在所有的病原中，病毒的比例大约占到33%，而细菌约占到37%左右。另外，朊粒虽然可以引起传染性疾病，但它不是病原生物，是由人体基因编码的变构蛋白。

　　传染病的病原有的是来源于人间的传播，有的是来源于自然界，还有来自于其他的动物或者生物。而新发和再发传染病的病原70%-80%都是来自于动物。70%以上都是直接传播，传染源是病人，携带者，患病动物或携带动物。如果如天花病毒，仅在人与人之间进行传播，血清型别不多且不易变异，则可以通过疫苗把它消除。而如果是在人和动物间都能传播的，防控难度就比较大，很难用疫苗进行消除。

　　在传染病的流行爆发中，还有一些特殊概念，如地方病，是指在一定的地区流行的疾病，例如鼠疫属于自然疫源性疾病，也可以称之为地方病，在特定地区发生。还有流行病的概念，是指在一个局部进行流行的传染病，而大流行指的是传染病的频次和范围较大。而像我们这次新冠疫情的发生，时间短病例数量大，则属于暴发。并发性流行病是指虽然是传染病，但和其他疾病也存在关联。

二、影响人类社会的重大传染病

滑动 　　从上世纪至今的一百多年中，由于传染病而导致的死亡人数是16.8亿，是战争死亡数的10多倍，因此传染病是影响我们人类社会的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包括天花、鼠疫、麻疹、艾滋病、流感、霍乱、伤寒、结核病还有黄热病等，都曾经或正在给人类带来巨大的灾难，但促进人类社会的巨大变革。

　　1.雅典大瘟疫

　　公元前四世纪，雅典文明得到了空前发展，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民主制度，但是它由兴盛到衰落也只不过经历了50年左右的时间，究其原因，除了战争，瘟疫的流行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这就是雅典大瘟疫。它的发生使繁荣的古希腊变为一片废墟。经过考古家的发现，雅典瘟疫的可能是由立克次体引起的流行性斑疹伤寒。在与这场瘟疫的斗争中，传说一位医生——著名的希波克拉底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通过观察发现火能够阻挡疫情的扩散，城中各处燃起的火堆缓解了疫情，这算是人类在传染病控制方面最初的尝试。同时他也在医者的道德规范方面有特别的贡献，就是希波克拉底誓言——我们每个医生遵循的医德规范，也是从那时传承和完善发展到现在的。

　　2.安东尼瘟疫

　　安东尼瘟疫发生于公元-年，死亡人数约为多万。而这次瘟疫的病原到现在学术界还存在着争议，可能是天花、鼠疫或者是流感，这一次瘟疫夺走了罗马帝国的黄金岁月，同时导致基督教的崛起。

　　3.鼠疫

　　鼠疫是传染性最强，死亡率最高的一种烈性传染病，在我国的传染病防治法中，它属于甲类传染病中的第一个，也被称为“一号病”。鼠疫是在所有的疾病中对人类社会进步影响最大的一个。师道南所著《死鼠行》中描述“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鼠死不几日，人死如圻堵”，就是反映鼠疫发生时的惨状。

　　鼠疫曾经引起过三次世界大流行，第一次在公元5~7世纪，查士丁尼一世在位期间，当时查士丁尼原本希望复兴整个拜占廷帝国，但是由于这次瘟疫的流行，造成当时人口四分之一以上的减少，使查士丁尼的梦想破灭，接下来欧洲进入了中世纪。

　　第二次流行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黑死病，导致了欧洲二千五百万人的死亡，使中世纪提早结束。黑死病是中世纪黑暗的帮凶，但是正是因为黑暗到了极致，促进了文艺复兴，在这个过程中，欧洲的社会、政治、文化和科技卫生革命都因为黑死病带来的教训有了巨大的进步。社会发展方面，由于人口巨减，劳动力匮乏，工资不得不提高，这样很多人有能力购置自己的土地，导致了农奴制的瓦解；政治方面，教会在黑死病面前的无力和软弱，使得人们开始产生认识到，上帝无法在瘟疫面前拯救自己，出现了人文主义思想的复苏，教会统治的根基动摇，社会开始向现代文明社会发展。科技文化上面，代表人物是牛顿，他在数学和物理方面都有很多突出的贡献。黑死病的发生促进了卫生革命，使得人们加强了城市卫生基础设施建设，包括水处理、垃圾处理等，传染病的隔离制度出现，卫生局也成为了城市里的永久机构。

　　第三次鼠疫的暴发对我们国家的影响比较大，加速清朝的终结和国民政府的建立。第三次大流行导致了一千五百万人的死亡，主要波及亚欧大陆，在中国有云南、广东等地，尤其是0~1年左右东北鼠疫的暴发。这次暴发比较特殊，以往人们认为是鼠疫通过鼠蚤传给人，但东北鼠疫的发生明显符合人传人的特征，而在这场瘟疫的控制过程中，一位华人走上历史舞台，他就是伍连德，他是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的博士，授命到东北控制疫情。在东北，他采取了一些比较科学的举措，包括发明了伍氏口罩、隔离制度、病人尸体焚烧灭菌等，这些制度的建立都对疫情的控制起了决定性的作用，受到了国际学术界的认可。他的主要成果发表在当时的《柳叶刀》杂志上，同时他也作为大会主席主办了中国第一次国际学术会议，讨论鼠疫的防控进展。伍连德是中华医学会的创立者之一。

　　4.天花

　　天花是由天花病毒引起的一种烈性传染病，长期嗜虐人间，天花改变了美洲的历史，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后，殖民者引入了天花病毒及黄热病病毒，导致了90%以上原住民的死亡，这才使得法国、英国、西班牙、荷兰、葡萄牙等欧洲几个帝国在美洲建立了殖民地。

　　天花是被人类消灭的第一个重大传染病，是人类与传染病的斗争中的巨大成就，有效的牛痘苗就是取胜的法宝。天花疫苗共经历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就是人痘接种，最早从古代中国和印度流传到欧洲，人痘接种虽然有效，但是它的安全性得不到保障；第二个阶段就是年JESTY、FEWSTER和ROLPH等创立牛痘接种，后由琴纳把牛痘苗接种预防天花这个技术推广到了全球。在全球进行大规模接种以后，阻断了天花的传播。最后一例天花病例是年被发现的，年世界卫生组织宣布世间再无天花。通过天花的预防，人类建立了预防胜于治疗的思想，但是这个思想在上个世纪末的时候，被很多人忽略甚至遗忘了，这是本世纪，尤其是最近二十年新发传染病防控不太令人满意的原因。

　　5.黄热病

　　如果从历史的角度来讲，是黄热病把法国的三色旗换成了美国的星条旗，原来北美法属殖民地占了很大比重，由于爆发了黑奴起义，所以拿破仑派出部队镇压，但是由于黄热病的暴发导致他的三万多军队接近80%的人死亡，使得拿破仑打消了成为美洲皇帝的梦想，将重心转到欧洲。同时他将路易斯安那卖给了美国，使美国得到了进一步扩展。

　　黄热病是通过蚊子进行传播的急性传染病，和天花、鼠疫、霍乱并列为国际上四大需要检疫的传染病，目前黄热病在中国属于输入型，所以我国的甲类传染病中，黄热病没有列入，但黄热病疫苗是去非洲旅行前强制接种的疫苗之一。

　　6.霍乱

　　霍乱的病原体是霍乱弧菌，主要是通过污染水源和食物传播。有记载以来，霍乱发生过七次全球大流行，导致了五百多万人的死亡，霍乱也是我国甲类传染病之一。但是它推动了人类在饮水卫生和排污设施的革命，使得无论在欧洲还是亚洲，卫生设施方面得到了很多的改进。

　　7.流感

　　流感每年都有局部流行，也多次导致全球流行，如上个世纪的亚洲流感、香港流感以及年H1N1等等。最惨烈的一次是8~9年西班牙流感，导致了全球四千多万人死亡，从某种角度上讲它使第一次世界大战提早结束。新的流感病毒通常来源是禽流感病毒，先感染猪，由于猪体内既有禽流感病毒受体又有人流感病毒受体，故可以在猪体内进化获得感染人的能力而感染人，引起大流行。

　　8.艾滋病

　　到目前为止，艾滋病仍然是和疟疾、结核并列的全球亟待控制的三个重大传染病之一。艾滋病出现后，人类一直在进行科学研究，希望能够在治疗和疫苗上有所突破，但到目前为疫苗研发没有取得实质性的突破。现阶段可以通过药物有效控制病毒的复制，但不能完全从人体中清除这种病毒。

　　艾滋病对人类社会发展也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一是使得人们倡导更健康的生活，由于艾滋病通过血液或性传播，人们在生活中就开始不共用牙刷、剃须刀以及注射器，也重塑了人类性道德和性伦理。在控制艾滋病方面，全球人类摒弃政治和宗教隔阂，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全球性合作。

　　9.结核病

　　结核病又被称为白色瘟疫，是由结核分枝杆菌所引起的，实际上结核病每年都会导致一百多万人死亡，排在细菌性疾病致死的首位。在上个世纪中，它导致了大约一亿人口的消减。结核病曾经一度销声匿迹，近几十年它卷土重来主要与耐药结核分枝杆菌的产生和艾滋病的流行有关。

　　10.疟疾

　　疟疾是由按蚊传播的寄生虫病，以前在我国大量流行，目前90%发生在非洲，主要危害的是儿童。在与疟疾斗争的过程中，至少有五位科学家曾获得诺贝尔奖，但是疟疾到现在仍未得到很好的控制，并无有效的疫苗，虽然有奎宁、青蒿素等药物，但耐药性的产生也阻碍了疟疾的治疗。因此全球基金会、世界卫生组织等仍把疟疾作为全球性重大传染性疾病来进行防控。

　　11.麻疹

　　麻疹虽然在历史上导致的死亡人数是比较多的，由于麻疹疫苗的使用该疾病得到有效控制。但由于疫苗接种人数下降，近年来麻疹的病例数出现了反弹，年，爱尔兰、澳大利亚、英国、美国都出现了新的病例。

三、新中国应对的重大传染病

滑动 　　以上传染病的历史如果我们思考一下，就会发现这些重大传染病的直接后果是导致人口的锐减，影响了人类发展的历程，包括政权的更替，文明的消亡。世界上的四大文明古国，现在只有中华文明是得以持续性存在的，其他的都消亡了，这里面传染病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还有一个方面就是经济损失巨大，比如说SARS导致的旅游业损失可达一千亿。然而同时，在与重大传染病的抗争过程中，人类汲取了教训，促进了整个卫生革命，同时也促进了高度文明的产生，人类建立了有效的疾病预防控制体系，推动了整个医学的科学化。

　　现代人类的文明，某种角度来说是被瘟疫“逼”出来的，就像有一位科学家讲到的，我们要生存也必须生存，因此在与瘟疫的每次斗争中，我们必须胜利。以史为鉴，辩证的思考关于传染病的问题，才能有利于我们今后应对世界上不断出现的新发疫情，

　　新中国建立后，我们也始终在和传染病做斗争，在这个过程中，鼠疫、霍乱、疟疾、流行性脑膜炎、血吸虫病、结核病、乙型肝炎、艾滋病、SARS以及今天的新型冠状病毒病，都在影响着我国的经济、卫生水平的发展，我国的卫生防御体系得到了完善和提高，我们称之为“中国经验”。下面几种传染病的控制，是最值得我们骄傲的。

　　第一个就是血吸虫病，血吸虫病在解放初期流行，当时严重影响了工农业生产，毛泽东领导的中央政府发动科学家、人民群众来消除血吸虫，在党的领导下，在科学家有效的参与下，充分发动人民群众，使得血吸虫得到了有效的控制，毛泽东著名的《送瘟神二首》就是作于血吸虫被控制之时。交大医学院当时也有六位教授在这里面也作出了突出的贡献，包括江绍基院士、潘孺荪教授、张振华教授、萧树东教授、黄铭新教授和薛纯良教授。

　　第二个是乙肝，我国是乙肝高流行区，目前全球携带者约有3.7亿左右，大约1亿在中国。乙肝病毒主要经过血液、性和母婴传播，在我国的有效控制主要得益于乙肝疫苗的应用，我国从年开始将乙肝疫苗列入计划免疫，使得年以后出生人口被乙肝病毒的非常少。目前防控目标人群是年以前出生的感染者。

四、新发传染病的特征

滑动 　　防控策略的完善有赖于公共卫生体系的建立。谈到公共卫生，首先要明确卫生的概念，卫生的概念初期是相对于潮湿、肮脏，就是干和净的意思。卫生的结果就是健康，所以有时卫生和健康会用同一个词Health。卫生的直接目的就是养成干和净的习惯，因为干对应的是潮湿，而潮湿的环境有利于微生物的生长，净的对应词就是肮脏，肮脏就是蛋白质或者是一些有机成分聚集，这样也有利于微生物的滋生，所以说干和净就是卫生的初期含义。卫生进一步的含义就是创造一个干净有序的生活和居住环境，包括空气、饮用水和食品，还有我们居住的环境。

　　关于公共卫生，它的的核心实际上是利他精神和合作精神理念的一个贯彻，通过有组织的社会行为预防疾病、促进健康的科学和技术，核心目的是保证全体国民健康。

　　不久前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将新冠疫情列为国际 　　对于传染病的控制，实际上人类还是有很多可圈可点的成绩，现在有两种传染病，一种是动物的牛瘟，一种是人间的天花，都在全球得到了消除。世界卫生组织曾经计划年消除的脊髓灰质炎，到目前为止仍然还没有消灭，还有一个就是麦地那龙线虫病。其他还有一些可能被消除的疾病，和人有关的是麻疹、腮腺炎和风疹，这几种都是只在人间传播的疾病。我们的理想状态是把这些疾病全部消灭，但客观上存在着诸多的困难。

　　从古至今，控制传染病主要是三个策略：管理传染源，切断传播途径和保护易感人群。管理传染源，第一个是对患者隔离，病原携带者也要进行发现和隔离，密切接触者的管控；如果是人兽共患病，还要有管理野生动物和家畜。切断传播途径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隔离。而保护易感人群，除了隔离以外，药物预防和免疫预防是主要的方面。

　　应对传染病基本上有三大时期：准备、快速应答和恢复，正如刚才对新冠疫情时间节点的描述。也可分为小规模流行-预警期-大流行期-恢复过渡期四个阶段。

　　国际上或者一个国家或地区应急的管理框架主要包括：政策和资源、规划和协调、信息、卫生基础设施、卫生相关服务和社区应急风险管理。如果大家仔细思考，这次疫情我们六个方面都有积极的响应。

　　如果说需要进一步优化我们的方案，应该有改进？第一个需要考虑的就是宏观策略的问题和具体细化的技术层面的问题。宏观策略里面涉及到科学技术等学术界、行政管理以及国家、国际之间的协同，这三个方面是全球传染病控制的核心。

　　1.学术界在近20年都在推广一个新的理念叫“onehealth”，陈国强院长建议翻译为“全健康”，也有翻译作“同一健康”、“一健康”，还有翻译成“大健康”的，这些都是中文翻译上的差异问题。Onehealth主要是围绕人、动物个体和群体，以及环境的健康，实际上是生态文明的具体体现，国内可以就称之为生态文明。它是通过多学科的方式，重点开展人兽共患病相关领域的研究，特别是是人和动物相关的比较医学和转化医学的研究，涉及的学科既包括兽医方面的，也包括人医方面的，既涉及到个体也涉及到群体乃至整个生态体系。它的核心就是把人、动物和环境变成一个统一体对待，从哲学层面，就是我国古代“天人合一”的发展。

　　2.还有二个概念分别是“Socialepidemicsmodel”“Whole-of-societyapproach”，翻译作“社会流行病模式”和“全社会模式”，这强调的是在传染病防控过程中政府需要协调全方位、全层面的参与，它涉及到整个社会从水、食品、能源、电信、运输、财政还有法律制度等方面的合作。这次疫情中，我们水、食物的供应，能源的供给都经受住了考验；通讯、运输都没有出现大的问题。但是在医疗资源这方面，特别是应急救援这方面，我们的缺陷还是比较突出的。

　　3.传染病的防控离不开全球合作，全球合作涉及到不同专业、学科，不同行业，还有全球组织。全球组织在协调国际和国家之间的沟通具有显著优势，还有其他一些公益性组织。在全球合作过程中，对人类疫情防控起主导作用的肯定是世界卫生组织，如果是动物或者是家畜类控制的话，是世界动物卫生组织。除此之外比较重要的还有联合国粮食和农业组织。这些组织都在控制传染病的战略层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从战术层面考虑，如果我们把目前传染病的病原分为五类的话，第一类就是由于新的病原或者是病原的变异株导致的疫情；第二个是由野生动物传给人的；第三是人与人之间进行传播的；第四是局部流行的；第五是国际间流行的。这五个方面在战术层面均涉及到应对措施。如果单纯是一个新的病原，就要涉及到现有药物的是否能合理治疗的问题，除此之外要监测这个病原动物是否携带，是否会对现有药物产生抗药性，然后进行一些科学研究和实时防控策略。如果是从自然界传给人的，onehealth的理念就应该发挥更好的协同作用，就是要协同人、兽医和动物保护组织，来进行疫苗的研发和监测，此时病原监测是最核心的能力。如果是单纯的人与人之间进行传播，或者人与人之间通过媒介传播，这时需要从以下七个方面进行应对，包括媒介控制、新药研发、疫苗研发、健康教育、监测（密切接触者）、能力（治疗技术）建设和防控策略的制定。

　　新发传染病如果源于动物，相较于人与人之间的传播，对于动物源头的控制可能更为重要。新发传染病源于动物的原因主要是人对动物领域的侵占，对环境的破坏和对环境破坏的副产品。如果要想从源头进行控制，必须从“全健康”角度考虑。另一个就是关于人类道德规范的约束，如果是患了病后，大家都能进行自我隔离，那么可能对他人的影响是最低的。如果都能坚守这个道德规范，我们的疫病控制起来就容易得多。但是很多情况下，自我隔离都不是自觉自愿的，都必须是政府或者是相关组织强制才能做到。实际上从武汉疫情我们已经看出这点，在下达了封城令后，又有几十万人从武汉流出，如果从利他角度讲，这些人应该是自我隔离，不要再流动。除了利他以外还有合作精神，合作精神是在整个疫病防控过程中都需要的，这个涉及到很多层面，涉及到普通的公民，比如说他宅在家里时间长了想要活动，这种活动和管理规范是矛盾的，这种利益冲突如何解决；医务工作者在抢救的过程中，在临床技术上也需要多学科的合作。现在有很多医务人员冲到前线去，但由于没有实现多学科合作，也在不同程度上导致了医疗资源的浪费和效果的降低。

　　从整体上来说，控制这类传染病我们必须改变重治轻防的理念，防控体系必须前移，这在国内已经达成了共识，并逐渐落实到政策层面。这次疫情充分体现出了我国社会制度和治理体系的优势，但是这种优势还有继续完善的空间。同时更要强化“全健康”理念的落实，这个落实不能停留在概念上，还要落实在实际操作层面，比如说人才培养层面就是我们必须要考虑的，这次疫情我国的流行病学专家和传染病学专家，在国际化、国际沟通和世界卫生组织沟通方面都有需要完善的地方，特别是从疾病的名称上和国际不能很快接轨，这就体现了我们的水平还是需要提升的。此外还必须强化国家政府间、非政府组织间和多学科之间的合作。我们和传染病的战争从没有结束，也永远不会结束，关键问题是在各项战争中我们如何把握主动的地位。

六、思考（个人、国家与全球）

滑动 　　接下来我们还需要从每个人站在自己的角度进行反思，这个反思可能每个人的角度是不同的，比如说作为一个普通公民它的底线在哪里？我认为慎独和诚信是必须的，同时我们必须时刻尊重生命和尊重自然。尊重生命是和我们每个人相关的，尊敬自然就不仅是我们自身的问题，还包括动物和环境的问题，当然更高一个层级就是利他责任与担当的问题，要求我们每一个国民素质的提升。

　　如果是从社区城市管理和国家管理层面，这次疫情是一个复杂的问题的最佳研究模型。从国家层面讲，在年我国就制定了国家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应急预案，这个预案其实已经是比较完善了，但是在这次疫情发展过程中，为什么我们仍有应对不足的地方？主要是在执行层面、操作层面没有得到落实。这个预案是根据传染病控制法来的，也涉及到如何强化公共卫生法治细化、保障的问题，这点在习近平领导的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的会议上，已经给出了整改方案，这个整改方案涉及到五个方面：第一个方面就是法律层面，不但是依法治国，依法治国里面还有一个强化公共卫生的一个法治的问题，所以说这是需要思考改进的第一个层面。第二个层面是需要进一步完善现有的疾病预防控制体系，这个疾病预防控制体系不仅是传染病公共卫生事件的问题，还包括其他疾病的预防控制，还包括经济体系等方面。第三个层面就是针对重大疫情，也就是类似冠状病毒病这种疫情中，防控救治体系如何完善的问题。第四个是健全重大疾病医疗保险和救治制度。第五个是健全统一的应急物资保障体系，目前来说疫情前期是国家物资保障体系出现匮乏，现在造成了全球性的匮乏，这些都是需要今后反思、改进的地方。

　　最后要反思的是地球村的问题，也就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问题。新旧传染病的频发，实际上是由于病原体环境和宿主之间的平衡被打破后导致的，这个宿主涉及到动物和人，这种打破的原因在哪里？原因在于自然环境的变化和社会环境的变化，而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的变化的驱动力就是目前整个社会发展的全球化和城市化。社会进步速度越快，这种变化会越强。人类的社会活动，不但导致了自然环境的变化，也导致了城市化的加速，经贸的广泛化，人口流动的加速，交通的快捷。这其中生态文明的建设需求非常迫切，生态文明需要遵循人、自然、社会和谐发展这一客观规律，实际上也是全健康理念。年宪法已经明确了这一点，关键是如何落实，这就需要我们共同努力。

　　同学们，我们每个人都要站在自身角度，站在国家角度、站在全球的角度想一想，自己在疫情时期的不足，自身素质如何进一步提高，也就是如何修身，齐家。再有就是站在家国的层面，考虑如何为自己的祖国贡献什么？反思如何“治国平天下”，这虽然是传统的教育思维，却并没有过时。每个人都应该站在个人、家庭、国家乃至全球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层面来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使命和责任。（根据录音整理）

来源：全球健康学院

编辑：童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