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因为打疫苗引发的骚乱年前蒙特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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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新冠病毒疫情笼罩下的蒙特利尔,在年前,曾经经历过一场天花之殇。在当时的16万八千的总人口中,死于这场天花疫情人数达到惊人的(整个魁北克境内为),其中人是十岁以下儿童。整个人口死亡比率达到1.89%。并且,在施打天花疫苗的过程中,一场严重的骚乱被引发。防疫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医学问题,它总是和政治,经济,文化,信仰纠缠在一起。重温这场疫情,可以让我们更好的思索和认识当前面临的局势。

年9月29日JournalLeCanadien刊载的关于骚乱的新闻。

年2月的蒙特利尔并不平静,年从欧洲引发的大范围的经济萧条对它的影响接近尾声,但并没有结束。从年开始,蒙特利尔就数次被严重的疫情侵袭,而造成最严重疫情的并不是天花,而是痢疾。痢疾爆发最严重的一次曾经在22个星期里就造成了人的死亡,占当时人口比例的6%。城市的糟糕的卫生条件被认为是造成痢疾流行的罪魁祸首。虽然今天的蒙特利尔被认为是世界范围内环境最优美的宜居城市之一,当年的整个城市却是以脏乱差闻名,常常引来各路批评——包括英语报章的批评。而这也会引起人口占绝大多数的法裔的不快——彼时的蒙特利尔,英裔与法裔的矛盾,天主教与新教的矛盾,主张打疫苗者与反对疫苗者的矛盾交织在一起——这就要谈到疫情的最后一个重要的背景:联邦政府与LUOISRIEL为首的METIS人(法裔及其他欧洲人与当地人混血而形成的民族)的矛盾正日益激化,西北叛乱(LAREBELLIONDUNORD-OUEST)一触即发。而三千里以外的LOUISRIEL是如此地牵动魁北克人的心,可以说,他是魁北克人的精神偶像。整个的疫情发展都是和西北叛乱的局势联系在一起的。

链条

这一场天花流行的转染链条是非常清晰的:年2月28日晚9时,铁路公司GRANDTRUNKRAILWAY从多伦多来的一列火车到达BONAVENTURE车站,铁路公司的工人,从芝加哥来的GEORGELONGLEY感染了天花,当时因为专为天花而设置的隔离病房已经由于没有病例而关闭,而LONGLEY本人是新教徒,当晚他被送入主要接受新教徒的LHOTIALGENERALDEMONTREAL。当时的住院医生考虑医院而拒绝收治,但因为天色已晚,LONGLEY在一间隔离病房中住了一晚,第二天被转入主要收治天主教徒的LHOTELDEDIEU医院。LONGLEY本人于3月21日痊愈出院,但是一个潘多拉的盒子已经被打开了。PELAGEIPOBICHAUD,医院的清洁员因清洗LONGLEY的床单感染天花并于4月1日死亡。她的姐姐MARIE同样感染天花并于10天后去世。蒙特利尔首席卫生官LAROCQUE意识到一场疫情已经在爆发的边缘,这位疫苗的积极倡导者开始要求所有的LHOTELDEDIEU的病人都打疫苗,但是已经太晚了。4月10日,两例。次日更多的病例。医院专门开了一个房间来隔离所有的疑似病例。4月15日,医院外的病例。18日,新上任的蒙特利尔卫生委员会的主席HENRYGRAY宣布:天花已经在蒙特利尔流行了!当日,在紧急为治疗天花而开辟出来的特别病房里,有16名感染者。

蒙特利尔当时的市长HonoreBeaugrand。

爬坡

虽然警钟已经敲响,但是人们并不惊慌,因为一切似乎都在控制当中,因为当时对抗天花的有效方式-疫苗也有了,接种的工作也已经开始了。另一方面,病毒也是有耐心的,在爬坡的阶段,它尽量显得温和,将狰狞面目隐藏起来。甚至在4月底,就有报纸乐观地说,疫情已经结束了。整个5月,病例都是零零星星的。到了6月初,每天大概有两三例,其中绝大部分来自SAINT-JEAN-BAPTISTE村(如今的PLATEAU-MONT-ROYAL),这里居住着7千人,卫生条件非常差。蒙特利尔岛上的饮用水系统还没有接入这个地方。人们即使得了天花也不申报,医院,医院的名声并不好。在城市的其他地方,疫苗接种的也并不顺利,为了能让人们接受疫苗,蒙特利尔的主教FABRE甚至亲自上阵,打了两次疫苗,然而收效甚微。人们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改善城市的卫生环境上,并且天真的认为仅凭着这就能遏制疫情。ALEXANDERMILTONROSS医生,这位反疫苗的代表人物在HERALD报上说:“如果蒙特利尔人只吃健康的食物,饮用卫生的水,一天清洗一两次,经常洗内衣并且清扫房子和街道,天花或者其他病毒就没有施展之地,而孩子们也可免于打疫苗。”

反对打疫苗的AlexandreMiltonRoss医生

整个六月,天花带走了蒙特利尔13条人命。然而在6月22日?SAINT-JEAN-BAPTISTE村仍然如期举行了?SAINT-JEAN-BAPTISTE节的庆典,数千人聚集在一起。进入夏季,病毒完成了爬坡阶段,逐渐展露出了狰狞面目。整个六月每个星期的死亡人数约为4人,到七月的第一个星期这个数字上升到14人。疫情正朝不受控的方向呼啸而去。从4月到8月中,总共因疫情死亡的人数为人。而从8月17日到24日一个星期内,就有74人死亡。到了9月,情况更加危急:第一个星期死亡人数超过了,第二个星期,,第三个星期,第四个星期,。

与此同时,疫情也为蒙特利尔的形象带来了巨大的破环。美国的游客都会绕过蒙特利尔,所有来蒙特利尔的商业旅行也都取消了。而蒙特利尔出去的人也收到了冷遇,他们常常被酒店或者餐馆拒绝,就像瘟神一样。蒙特利尔越来越受到孤立,作为当时北美重要的制造业中心,尤其是制鞋业中心,这对其经济的影响也是致命的。危急时刻,一个由28人组成的志愿者委员会组成了,对原来的卫生委员会施加了重要的影响。这28人都是城市中非常有影响力的人,包括当时的市长HONORERBEAUGRAND,重要的商人以及企业家。这个委员会几乎天天开会寻找对策,比如,到底医院呢?还是强行隔离并且24小时不计代价的监视呢?比如,是否需要挨家挨户地把那些隐藏的病例找出来?最后,他们的目光聚集在一个方法上:疫苗。疫苗!

疫苗

现在,需要回过头来再说说疫苗的事了。

和现在的新冠病毒疫情全世界苦等疫苗的情况不同,天花在蒙特利尔流行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有了对付天花的杀手锏。年,英国医生爱德华琴那已经发明了疫苗,也就是“种牛痘”。然后这个杀手锏却一直没能发挥重要的作用。魁北克从十九世纪初开始种牛痘,但除了在军营当中,在其他地方并不普及,并且时断时续。即使在年魁北克立法强制儿童接种牛痘,这种情况仍然没有根本性的改变。因为随着疫苗的兴起,也就有了反疫苗的活动。公平地讲,对于疫苗的疑虑和反对并不局限于蒙特利尔或者整个魁北克法裔社会,对于疫苗的疑虑在世界上到处都有,比如英国,法国,比利时,德国,瑞士以及美国等。就像三位历史学家FARLEY,KEATING和KEEL所说的那样,疫苗的反对者并非总是保守派或者宗教人士。正相反,很多自由派认为政府强制打疫苗干涉了他们的个人生活方面的权力而反对。

然后,蒙特利尔反对打疫苗的活动还有其本身独特的历史背景。当时法裔的生活环境低下,卫生条件不达标,打疫苗带来感染其他疾病,比如:丹毒,结核病,梅毒的风险,而这些病可能比天花更凶险。天花疫情之前,蒙特利尔医生WILLIAMBESSEY已经发明了一种非常行之有效的注射技术,作为卫生委员会的成员,他深知任何副作用都会授给反对派口柄,所以在疫情之初施打疫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然而由于恶劣的卫生条件,仍然发生了因为打疫苗感染丹毒的事件,在压力之下,WILLIAM在5月11日停止了大规模接种。另外,疫苗短缺,大量的疫苗从波士顿进口,由于缺乏低温贮藏条件,部分疫苗有失效的情况,导致打过疫苗的人仍然感染。这更加增添了大众对疫苗的疑虑。

最后,年的蒙特利尔正处于英法两个族裔对立情绪日益激烈的氛围当中。“西北叛乱”的发展和演化伴随了整个的疫情发展过程。5月LOUISRIEL被俘。之后其被判处绞刑更使得整个魁北克社会群情激愤。在这种氛围下,强制打疫苗被法裔认为是英裔的一种统治手段以及展示力量的方式。疫苗蒙上了一层政治色彩,“阴谋论”的说法广为流行。反对疫苗的声势更强了。

骚乱

9月19日,面对汹涌而来的疫情和高涨的死亡人数,省卫生委员会发出了如下的命令:“鉴于如今的形势,疫苗是唯一行之有效的能够遏止天花流行的手段。一切儿童以及一切成年人都必须在当地尽快注射疫苗。”然后,大部分居民对这道命令显示出敌意。24日,在自愿注射失败的情况下,志愿者委员会中颇有影响力的HUGEGRAHAM向卫生委员会提出施加更加强力手段的建议。26日,卫生警察出动。他们挨家挨户寻找那些染上天花又没有条件隔离的人,医院去,并且在他们的住所外贴上天花的标志。整个过程并不友善,有时也使用了暴力。一种非常紧张的和当局对立的气氛在法裔社区中酝酿和膨胀。26和27两日,73人死亡,其中多数是儿童。

28日晚,骚乱爆发了。人们聚集在FAUBOURGEDELEST卫生局前往里丢石块,很多玻璃被砸碎了。闻讯而来的警察带着棍棒而来,但没有带枪。在评估了形势之后,这些警察不想与骚乱者发生正面对抗。上千之众的骚乱者于是沿着SAINTE-CATHERINE大街往位于JACQUES-CATIER广场的市政府而去。沿途打砸买疫苗的药店。其中一组骚乱者还闯进了他们认为的积极倡导疫苗的LACHAPELLE医生的家,但是他们闹了个乌龙。另外一个疫苗的倡导者LABERGE医生的家也遭到袭击并且受到死亡威胁。到达市政府之后,骚乱者开始丢掷石块。市政府旁的HARALD报馆和蒙特利尔星报馆也受到袭击。市长调集来了国民军才控制住了局势。而警察都被派去保护那些倡导疫苗的医生。骚乱者还试图烧毁卫生委员会的办公楼。一直到29日凌晨,最后的骚乱者才散去。

年9月28日夜晚,蒙特利尔市政府前聚集起上千名反对疫苗的示威者

高峰

年10月1日到16日之间,一共有人死于天花。10月20日,蒙特利尔卫生委员会力排众议,向省卫生委员会要求关闭所有公众聚集的场地,包括教堂。此举引来天主教和新教的巨大反弹。面对巨大的压力,省卫生委员会沉默了,蒙特利尔卫生委员会最终放弃了关闭宗教场所的企图。

天花疫情在蒙特利尔终于到达了顶峰。整个10月,蒙特利尔共有人死于疫情。11月16日,在经过6个月的监禁之后,LOUISRIEL终于在REGINA被执行了绞刑。魁北克人几乎不能相信这个消息,他们陷入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当中,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聚集示威。最多的一次有2万人聚集在CHAMP-DE-MARS。

被关押中的LouisRiel.

尾声

11月,总共有人死于疫情,相较于10月的数字有明显的回落。疫情在这个城市正在退潮。卫生委员会采取的强力的行动,尤其是疫苗的实施开始显示出成效。12月底,一座由天主教组织管理的专门收治精神病人的避难所LASILESAINT-JEAN-DE-DIEU出现18个病例以及两个死亡病例。管理部门发现,在个病人当中只有人打了疫苗。管理部门对这个避难所进行了隔离并且对里面的人全部打了疫苗。到12月23日,自六月份以来第一次,蒙特利尔全市没有出现新的病例,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现在剩下最后一个棘手的问题:蒙特利尔西南的SAINTE-CUNEGONDE村(相当于今天的LAPETITE-BOURGOGNE)。这个地方的卫生机构既不相信隔离,也不相信疫苗。如果这里生活的数千人口中再次爆发天花,很可能会再次星火燎原。年的最后一天,管理部门设立了路障封锁了这个村的各个出口,大量的警察出动把守路口封锁抗议的人群。这一天的最后一刻,双方经过谈判达成协定,路障被撤除,而这个村庄将实行更严格的卫生措施。

时间进入年,天花病例继续呈现出消退的趋势。整个年,一共有70人死于天花。之后天花消失了。蒙特利尔是世界上最后一个天花肆虐的现代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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