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与被征服人类与天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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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图片会引起部分人不适,所以本期无天花相关图片,如有兴趣,可自行网络搜索查看”

年4月26日,世界卫生组织(WHO)在非洲肯尼亚的首都内罗毕向世人郑重宣布:天花已经在世界范围内被彻底消灭。这个消息的宣布令人百感交集,人们在欢呼雀跃之余,不由得想起了天花曾经带给人类的巨大灾难,以及人类为战胜天花而走过的艰辛历程。

从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五世之死,到天花被宣布根除,这一曾经让人类恐惧的传染病,在历史上肆虐了多年。

一、天花是什么

天花指的是由天花病毒引起的一种烈性传染病。天花病毒是一种直径20毫微米至毫微米的微生物,主要靠空气中的飞沫传播,速度极快。它经呼吸道进入人体内,能感染皮肤、淋巴系统的重要脏器如骨髓、脾脏等。在感染后的潜伏期中,被感染者一般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但潜伏期一过,便有发热、惊悸、烦躁、头痛、四肢酸痛、嗜睡甚至呕吐等症状,继而出现周身及面部的大面积疱疮。被感染者如果不幸的话,则会被致死率高达30%的天花带走生命,如果幸运的话,疱疮破裂并结痂留下终身疤痕。给人些许慰籍的就是,逃过此劫的人同时也获得了终生对天花的免疫能力。

二、天花的肆虐

按现有史料记载来看,天花是最老的疫病之一,其危害人类的历史可能比鼠疫等瘟疫还要久远。有关于天花最早肆虐的历史可能要追溯到距今多年的公元前年(一说是),在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五世的木乃伊脸上,人们发现了一些疤痕,后经病理学家研究推测,这些疤痕极有可能是因为感染了天花而留下的。然而既无文字史料记载,又无确切研究结论,这也只能作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有些历史学家认为:天花早在公元前5世纪就是地中海区域的一种疾病。这种病通常会留下称为pock—mark的疤,但是在希腊—罗马任何描写人相貌的作品中都没有提到pock—mark,然而不提及并不代表不存在,也有可能是出于艺术上的考虑。还有些历史学家认为认为天花的传染源来自印度:在古印度的文献中,很早就有关于天花的记载。在公元前年前,古印度人相信,天花是由女神Sitala(西塔拉)操控的,所以也用女神来预防天花。当然还有一种说法认为:这种病及其预防方法由印度流向中国。最早对此进行专门、明确描述的人是中国东晋的炼丹家葛洪,其在《肘后备急方》中记载:天花是东汉初年由战俘传入中国的,所以又被称为“虏疮”。接下来葛洪又对天花作了世界医学史上最早、最详尽的记载:

比岁有天行发斑疮,头面及身,须臾周匝,状如火疮,皆戴白浆,随决随生,不及疗,剧者数日必死。疗得瘥后,疮癫紫黯,弥岁方灭,此恶毒之气也……

天花的传播机制属于人传人,只有通过患者的唾液或与患者直接进行接触才能传播,所以天花一般是在人口密集之地才能广泛传播。在新航路开辟之前,天花伴随着丝绸之路以及文化经济交流,在世界范围内缓慢传播。其中较为有影响力的有天花对日本的影响以及天花对诺曼人的冲击。日本的天花和麻疹有可能是从朝鲜由佛教僧人传教带过去的,在公元—公元年,日本经历了天花和麻疹流行的“瘟疫时代”。在公元年,诺曼人入侵法国,却不幸爆发了天花,天花的流行使诺曼人首领不得不将所有病人和看护通通杀掉。

到了新航路开辟以后,天花的肆虐就日益猖獗。其中给人类带来最惨痛的记忆就是天花在美洲的传播。年,西班牙殖民者带领了一只人的军队来到了墨西哥,起初墨西哥人的抵抗是有效的。然而,美洲地区土著民并无天花免疫能力,天花病毒带给美洲人的打击是致命的,天花的横行是印第安部落由最初的上千万人锐减到二百万。在年,西班牙攻占一个美洲部落时,发现居民们不是死于受伤或是饥饿,而是死于疾病。到了18世纪,天花又找上了欧洲。18世纪初,北欧冰岛的一次天花大流行,造成近40%人的死亡。在年的那次流行中,仅巴黎就有约2万人死亡。18世纪60年代,伦敦的人口约有65万,10年中死亡的总人数为23万多人,其中死于天花的便有2.4万多人。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年到年有个儿童死于天花,其中人在3岁以下,只有一人过了10岁。在柏林,差不多同一时期,98%死于天花的是12岁以下的孩子;在伦敦,85%死于天花的人不到5岁。幼儿这样规模的死亡肯定约束了人口增长。

在天花面前,人不分尊卑老幼,也不分洲际国别,全世界的人都备受天花之害,其中也包含诸多国家元首。16世纪,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差点因天花而丧生,虽然幸免一死,却已鬓发脱尽,容颜被毁,只得永远戴着假发遮丑。17、18世纪号称“太阳王”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就染上天花病毒,后来虽然痊愈,却留下了满脸瘢痕。路易十五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年,他在天花的折磨下离开了人世。俄国沙皇彼得二世、德国国王约瑟一世、英国女王玛丽二世及荷兰国王威廉二世等皇权贵族也被天花夺去了生命。东方的贵族也不能幸免于难,清朝的铁帽子王爱新觉罗.多铎在入关后染上天花身亡;礼亲王代善有3个儿子、1个外孙死于天花。英郡王阿济格的两个妻妾,均在北京城感染天花而亡。顺治帝,24岁时死于天花;康熙虽出过天花,但是命大,劫后重生的他获得了天花免疫力,并在皇位继承的竞争力中有所增加;同治皇帝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不到20岁的即因为天花死于紫禁城养心殿。

伊丽莎白一世

柯尔贝尔向路易十四引荐皇家科学院成员

同治皇帝

三、被征服的征服者

肆虐的天花带给了人类极大的灾难与痛苦,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毫无作为。漫长的人类历史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我们与天花进行斗争的历史。

在较早时期,人们并不能严格区分麻疹和天花。直到公元9世纪,波斯医生拉齐对天花和麻疹进行了明确划分和详细记载,并留下了《论天花和麻疹》这一著作,这大大推进了人类与天花的斗争进程。大约在年,日本人就提到了隔离天花病人的专用房屋,还提到了一种悬挂红布的有趣疗法,隔离法固然有效,但是这种类似于“以形补形”的红布却是毫无科学依据。无独有偶,这种红色疗法在民间医学流传了很多世纪,年有一个叫约翰的英国人同样建议用红帘子治疗天花,这可能是因为天花会在身上出玫瑰色的连片皮疹吧。

有一定效果的预防或医治离不开中国人的努力。近代医生范行准在《中国预防医学史》中认为:在16世纪中下叶,我国民间就流行着用人痘接种法对抗天花侵袭。一般有两种方法,旱苗法和水苗法。旱苗法,也被称作鼻苗法,即取天花者的痘痂研成细末,通过银管吹入接种者鼻腔,使接种者受到轻微感染,在其康复后即获得天花免疫力,但是此种方法危险性很大,且可能因为接苗人鼻涕较多而失效。后来人们改用多次接种后的痘痂,并加上樟脑、冰片等吹入种痘者鼻腔中,这样就比较安全了。水苗法则是将患者痘痂加入人奶或水,用棉签蘸上,塞入种痘者的鼻中。后来,这种人痘接种法在康熙的推行下得以迅速盛行全国。

鼻苗法

欧洲人痘接种方法和中国接种方式有些许差别,但是本质却是相同的。在年奥斯曼帝国有一名医生从一个脓包中取出一点浓浆,随后将之揉进想要做接种的人的手臂伤口中去。在了解奥斯曼帝国与中国的联系之后,我们不能排除这是奥斯曼学习中国的可能。年医生伍德沃德在皇家协会的杂志《哲学学报》上发表了类似的人痘接种法,并引起了人们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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