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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年伊始，一种直径仅0.微米的病毒，开始袭击东半球，同伴死去，数座城市被无数条道路关闭，7万多人被感染，无数家庭被隔离，有的孩子失去了父母，有的父母送走了孩子，人们举国哀悼一位医生的离去，活着的医生彻夜无眠。

我们总是被教育，历史是进化的，生活是无往不前的，然而，当我们仔细检索历史，就会发现，这直径不足微米的生物，常常改写着人类的历史，并经常以一种随机的方式，塑造着我们的文明。

壹从史前到四大“瘟疫”圈

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病毒和细菌的星球。据科学家估算，仅海洋中，就可“打捞”出

1*10^31个病毒颗粒，如果让它们排成队，可以站到万光年以外。人类诞生以来，不仅要面对，大型野生动物的威胁，更要面对这超级微型，却更加致命的宿敌。

海洋创伤弧菌是一种栖息于海洋中的细菌，海鱼、贝类等都有可能携带该细菌。人类感染后起病急骤，病死率高达75%。供图丨图虫创意

一系列古老的经典，都记录了它给人们带来的恐惧。公元年前，两河流域的伟大史诗《吉尔伽美什》就提到大洪水前的一系列瘟疫,同时代的埃及文献也描述了法老对瘟如敬畏神灵般的恐惧。公元前13世纪的中国甲骨文卜问到：”今年有瘟疫吗？它会致死吗？“

《吉尔伽美什》描写了水神伊亚要用洪水毁灭人类的故事，被后人称为诺亚方舟的美索不达米亚版本，也有观点认为圣经中大洪水的故事是从这部史诗演变而来。图片丨Wikipedia

人类能否开疆拓土，站稳脚跟，不仅取决于工具是否先进，武器是否锋利，更取决于遭遇病毒和细菌时，抗体是否强大。

公元前年，斯巴达入侵雅典，争夺希腊霸主，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战事焦灼的第二年，原本强大的雅典城突然被一场可怕的瘟疫袭击，一年之内，四分之一的雅典陆军，一半以上的居民相继丧命雅典城内秩序大乱，盗窃、抢劫、凶杀横行。

当时雅典把港口城市居民全部转移到城内，患病死亡后尸体没法及时处理致使瘟疫爆发。后来，现代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发现只有全城的火匠没有染上瘟疫，遂在城中燃起大火，最终挽救了雅典。图片丨Wikipedia

后来斯巴达人也染上了瘟疫，战争拖了10年，双方元气大伤，希腊北部的马其顿国王趁乱一统希腊，后来他又率军一路东征，经开伯尔山口打到印度河上游，就在到达希发斯河畔时，军中突然开始流行疫病，年轻的亚历山大·马其顿患上恶性疟疾，33岁的伟大统帅就这样意外地死去了，后来罗马征服者占领了希腊，辉煌灿烂的希腊文明就此中断。

亚历山大东征开拓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帝国，也带来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亚欧文化艺术大交流。制图丨杜卓异希腊军队跨不过去的，不是宽阔的印度河，而是印度亚热带气候，疫病线。30年来的准全球降雨数据集对南亚季风的可视化表现。数据丨气候危害小组的红外降水台站数据（CHIRPS）喜马拉雅山脉的阻隔，带来丰沛的降水，以及较高的温度，湿热的气候，是霍乱、鼠疫、登革热等疫病的温床。对湿热气候的适应，使印度人对东南亚河谷地带的开发游刃有余。印度商人和传教士把印度宗教和生活方式带到东南亚，于公元前年至公元年形成了一个大印度文化圈。制图丨杜卓异历史上入侵的外族，能否征服印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克服印度次大陆传染病的能力，而印度宗教整体上呈现的出世主义也与传染病肆虐不无关系。印度种姓制度中的一些规定可能也与远离传染病的需要有关，比如婆罗门不得与“森林民族”的低种姓接触，北方的雅利安人打到恒河流域也承受着巨大的传染病压力。摄影丨刘厚宇人类早期每一个文明的诞生都是不断适应当地病菌的结果，随着地中海、两河流域，印度次大陆与黄河流域早期文明的确立，公元纪年之初，四大疫病圈也基本形成。本地人对当地传染病逐渐有了免疫力，而一旦越过边界，危险将随之而来。制图丨杜卓异贰疫病开始交流公元2世纪，亚欧大陆东西两端，两个强大帝国：罗马和汉朝开始频繁对外扩张，大批百姓死亡，而最大的杀手不是战争，而是跨越疫病圈带来的瘟疫。罗马帝国四次大瘟疫公元65年，罗马爆发第一次大瘟疫，当时正值帝国强盛，造成一些社会恐慌，但尚未撼动统治。公元年，罗马军队从镇压叙利亚的叛乱中归来，带来第二次严重的大瘟疫，史称“安东尼大瘟疫”。安东尼大瘟疫出现的症状是咽炎、皮肤化脓、高烧，这比较像天花的症状，也有一些医学家认为是鼠疫。图为天花病毒。图片丨图虫创意统帅克劳狄率军队穿过凯旋门，接受人们胜利的欢呼，可当凯旋仪式完毕，将士们回到家中，传染病开始在全城蔓延。罗马皇帝认为，这是因基督徒对罗马诸神不敬引起的，于是开始疯狂迫害基督徒，受迫害的基督徒四处逃散，更加剧了瘟疫的传播，瘟疫如旋风般，席卷了整个罗马，皇帝马克乌斯·奥里略。也染病致死。这场瘟疫足足肆虐了7年才趋于消停，然后在公元年再度大规模爆发。许多村庄从此彻底消散，大城市人口也遭遇二次重大损失。在帝国的核心罗马城，每天就有超过人死亡。图片丨Wikipedia公元年，一场持续15年的大瘟疫再次爆发，高峰期罗马每天死亡0人，农村枯竭，城市衰败，内战连绵，帝国政府全面瘫痪，史称“三世纪危机”。罗马皇帝被迫放弃衰败的罗马城，于公元年，迁都君士坦丁堡，这场“西普里安大瘟疫”正式将罗马帝国分裂为东西罗马。瘟疫带走大批青壮年，罗马军队只好招募日耳曼人，这些来自北部的“蛮族”后来却成了灭亡罗马的主力军。公元年，蛮族将领废掉西罗马帝国最后一位皇帝，辉煌了年的罗马文明从此凋落。图片丨Wikipedia几十年后，东罗马帝国皇帝查士丁尼反攻罗马，一路占领意大利和法国企图恢复罗马帝国昔日的版图，可惜就在大业即将完成之时，公元年，一场持续半个世纪的大瘟疫爆发了，造成东罗马帝国四分之一的人口死亡，查士丁尼的复辟之梦瞬间破碎，无助的人们转而信奉上帝，东罗马帝国后来尊基督教为国教，欧洲开始步入中世纪的黑暗千年。查士丁尼大瘟疫在全世界范围内持续了多年，据学者考证属于腺鼠疫，疫源地有可能在印度，通过埃及与印度之间的航海交流传到西方。制图丨杜卓异罗马帝国鼎盛期，人口达万，与当时的东汉相差无几，经历了几次大瘟疫后，帝国人口仅存0万，这样的灾难同样发生在亚欧大陆的东端。两汉大瘟疫汉景帝时期，蝗灾泛滥，饿死的居民尸横遍野，细菌滋生导致瘟疫，到了汉武帝时期，骑兵军队大规模进攻匈奴，霍去病率军一路狂飙，却遭遇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生物战”，匈奴将患病的牛羊扔进河里，污染的水源，造成12万匹战马死亡，24岁的霍去病在获胜回朝不久后便暴病而亡。统一的汉帝国人口大量增加，垦殖加剧了植被破坏，加之人员流动频繁，成为汉代以来瘟疫爆发的主因。图为陕西凤堰古梯田。摄影丨刘夙培西汉末年，政治走向腐朽，土地兼并严重，再次引发大饥荒与大瘟疫。汉成帝时，居民“死于道路者数以百万计”，这让略懂医术的王莽，轻松俘获民心，他还确实建立医院的收容所收治病人，但是王莽篡汉之后不过十余年就又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瘟疫，加上饥荒和对外征战，人口死亡达万之多。长江流域从气候角度并非不适合发展农业，但因为难以克服疫病障碍，使得中国对南方的开发比驯化黄河晚了近0年。摄影丨李艺爽东汉末年，汉族和羌族交战达年之久，大批青壮年被征兵，缺乏劳动力导致饥荒又引发瘟疫，黄巾起义爆发，东汉王朝崩溃，军阀混战使得汉帝国的人口从汉灵帝时的万人骤减至三国时代的万，堪称中国历史上人口损失最惨重的黑暗时期，然而，随着成吉思汗的到来，旧世界又将推倒重来。叁蒙古帝国颠覆旧有的疾病平衡成吉思汗建立的蒙古帝国巅峰时期囊括了从东亚到东欧0万平方公里的疆域，那些不懈向北拓展的商队贸易网络，使大草原上的野生啮齿动物，接触到了新病菌的携带者，在随后的几个世纪里，啮齿动物感染了慢性鼠疫杆菌，即使在异常寒冷的冬天，洞穴也为病菌提供了宜居的环境。公元14世纪，这种鼠疫杆菌杀死了2万欧洲人，这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黑死病。古代中国和叙利亚之间的丝绸之路是以一连串绿洲作为跳板，横穿中亚沙漠。蒙古帝国时代，又有一条更北的商道繁荣起来，从蒙古人的大本营哈拉和林到伏尔加河上的喀山、阿斯特拉罕、克里米亚的卡法到中国的元大都，散落其间的无数商队旅馆将这条新兴的丝绸之路连接起来。制图丨杜卓异年，蒙古军队包围威尼斯控制的黑海沿岸城市卡法城久攻不下，便将一些患“黑死病”的士兵尸体抛入城内，随后城内瘟疫蔓延，卡法城内的意大利商人仓皇出逃，将黑死病带回欧洲，至年，患病而亡者超过万人。黑死病从威尼斯、热那亚、意大利北部和法国南部马赛一带开始流行。年，向东蔓延到君士坦丁堡，向西蔓延到西班牙和法国；年秋天，来到英国；年，向北袭击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和德国，向东蔓延至俄罗斯。制图丨杜卓异当时亚洲也有鼠疫开始蔓延，尤斯图斯·卡尔·黑克在《中世纪大瘟疫》一书中记录到：据说中国有一千三百万人死亡，印度人口也大批死亡，鞑靼、美索不达米亚、叙利亚、亚美尼亚等地死尸遍地。据统计，1年中国人口为1.2亿，到年人口普查仅剩6万。这场在整个欧亚大陆肆虐的黑死病，也被认为是第二次全球鼠疫大流行。制图丨杜卓异当时欧洲城市卫生条件极差，卫生设施简陋，老鼠十分猖獗，使得疫情爆发和蔓延非常迅速，薄伽丘在《十日谈》中写到佛罗伦萨突然一下子变成了人间炼狱，行人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倒地死亡，待在家里的人孤独地死去，在尸臭被人闻到前，无人知晓。文艺复兴之后第一部现实主义作品《十日谈》正是以欧洲黑死病为开篇，薄伽丘也被称为佛罗伦萨文学三杰。图片丨《黑死病（-）：大灾难、大死亡与大萧条》这场瘟疫，就像人头收割机一样，将整个欧洲，笼罩于死亡的阴影中，百业荒废，民不聊生，而占支配地位的罗马天主教会也摇摇欲坠，牧师和神父纷纷病死，教堂无以为继，人们对宗教开始产生怀疑，教皇克利芒六世的私人医生对教皇采取隔离措施，并在宫殿两旁生起大火，人们听闻后纷纷开始寻医生的帮助，科学的力量开始萌芽。黑死病期间发明了防毒面具，里面放上丁香和浸泡过肉桂的醋，样子有点怪，但也确实具有消毒的作用。图片丨Wikipedia当时农民大批死亡，造成劳动力短缺，农民便要求提高工钱，地租由实物变为货币，逐渐地，一部分农民开始有了积蓄，他们买下土地成为自耕农，中世纪的农奴制逐渐瓦解，大量人成为自由民，资本主义开始萌芽，思想解放随之而来，成为文艺复兴的一道曙光。

当时瘟疫最严重的佛罗伦萨，变成了意大利文艺复兴的重要基地。欧洲的文学、绘画、音乐都从刻板的宗教束缚中走出来，开始自由表达人类的意志和情感。图为波提切利的经典画作《春》。图片丨Wikipedia

肆殖民时代与人类疫病均质化浴火重生后的欧洲，像搭上了历史的顺风车，除了启蒙思想和坚船利炮，连小小的病毒都在帮他们完成对殖民地的征服天花屠杀美洲印第安人公元15世纪，印加帝国已经是一个人口达到1万的“发达”国家，土地富庶，居民也很少患传染病，当哥伦布发现这块新大陆，他误以为这里是印度称这是一个遍布黄金的地方，很多西班牙探险家垂涎欲滴，都想来征服这块宝地。马丘比丘，最著名的印加遗迹，这里并不是印加帝国的首都，而是印加贵族的乡间休养场所。摄影丨赵倞可连他们自己也万万没想到，仅靠几百人的军队，他们就轻松征服了这个庞大的帝国，致命的武器不是坚船利炮，而是天花病毒，印第安人对这种病毒毫无抵抗力，短时间内大量印第安人不战而死。欧亚大陆上的传染病以前没有在美洲出现，可能是因为印第安人已经驯化的动物并未携带动物传染病，并且野生的美洲鸵和羊驼都以分散的小群落聚居，种群太少又相互隔绝，无法形成传染链。摄影丨赵倞一些邪恶的西班牙头目还故意将天花病人用过的手帕作为礼物送给印第安首领，年，印加帝国国王卡帕克染病死亡，王位继承人也死了，结果印加帝国开始内部分裂，兄弟争权，社会恐慌严重，人们认为这肆虐的疾病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天花给美洲印第安带来了种族屠杀式的灭绝，美洲从此沦为欧洲人的殖民地。英国乡村医生爱德华·琴纳发现给奶牛挤奶的妇人从不患天花，由此发明了牛痘接种法。天花疫苗诞生了，人类第一次战胜疫病带来的死亡和恐惧。图片丨Wikipedia明末大瘟疫与西洋通商口岸的增加，也让一些外来传染病迅速进入中国，明万历年间自然灾害频发，导致天花、鼠疫、霍乱等多种瘟疫几乎席卷了中国东部的所有城市和乡村。公元年，瘟疫到达空前严重的程度，加上内战不断，使原本腐朽的明朝更加黑暗。至年，地球上出现了一次小冰河时期，这在一千年里只出现了一次，一万年中出现过两次。气温下降导致了70年的大旱灾，饥荒又引发瘟疫蔓延，彻底动摇了明朝的统治。制图丨杜卓异年，皇太极的军队准备入关，李自成的军队也兵临城下，而此时北京正经历一场严重的鼠疫，造成20多万人死亡，军队失去战斗力，躲在紫禁城里的崇祯皇帝对这一切毫不知情，他不知道他的将领，直接给李自成打开了北京城门，就在天下要改姓李时，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李自成的十万部队也染上了鼠疫，不久后，清军攻入北京，改国号清，中国自此走上了逐渐封闭的道路。恒河大霍乱湿热的恒河流域是霍乱的故乡，在19世纪引发了七次严重的霍乱，随后新兴的全球汽船通航网络又把霍乱迅速传播到全世界。印度教徒认为，在神圣的恒河水中沐浴，灵魂能得到净化，甚至死后也要葬于河中，因此恒河里漂浮着大量尸体。摄影丨闻安民年恒河洪水泛滥，尸体携带的霍乱弧菌在恒河下游迅速流行开来，后来波及整个印度大陆，又传播到东南亚，年传入我国东南沿海，年疫情又在孟加拉地区爆发，后来传入阿富汗、伊朗、俄罗斯、德国、奥地利维也纳、英格兰。霍乱弧菌。图片丨NIAID年第三次霍乱大流行，传播到中亚、阿富汗和波斯，年第四次传播到西欧和美国，年传入加勒比海地区，年传到部分南美国家，前六次大流行仅印度死亡约万人，而第七次由埃尔托生物型霍乱弧引起的霍乱，因防控更加困难，造成了世界范围内更大面积的感染和死亡。直到今天，每年全球仍有约10万人死于霍乱。摄影丨刘厚宇第三次世界鼠疫大流行前两次世界鼠疫大流行都爆发于欧洲，第三次世界鼠疫大流行则爆发于云南，一个古老的鼠疫疫源地。年，云南回族反清战争爆发，清军跨过萨尔温江前去镇压，结果士兵全部感染上了鼠疫。年鼠疫传至广州和香港，此后的10年中，随着全球贸易航线世界所有重要海港都被席卷，共波及四大洲60多个国家，死亡达千万人。鼠疫杆菌为法国细菌学家巴斯德的学生耶尔森首次发现，是腺鼠疫、肺鼠疫和败血型鼠疫的病媒。在没有治疗的情况下，感染腺鼠疫的死亡率是75%，感染肺鼠疫则会%死亡。图片丨图虫创意满洲大鼠疫1年，清王朝土崩瓦解，大量关中移民涌向东北，因为土拨鼠的皮毛可以冒充貂皮获得高额利润，毫无经验的移民设下陷阱，大量捕杀土拨鼠，导致鼠疫再次爆发。这一次，哈尔滨成为鼠疫中心，仅黑吉两省死亡就达3万多人。东北鼠疫持续了6个多月，席卷半个中国，造成了6万多人死亡。为了切断传染源，病亡者被放入大坑集中火化。图片丨Wikipedia剑桥大学医学博士伍连德被紧急任命为东三省防疫总医官，前往疫区调查，他发现这是一种新型鼠疫，过去已知的鼠疫只能通过老鼠传给人类，包括腺鼠疫或败血症鼠疫，而这种新型鼠疫可以人传人，叫做肺鼠疫。游牧民族有一套避免感染鼠疫的方法，从不设陷阱捕杀。如果看出哪个土拨鼠群落有生病的迹象，人们就会拆掉帐篷远走他乡。拍摄丨耿栋根据肺鼠疫的传染特性，伍连德采取了一系列现代防治隔离措施。医院，控制交通，隔离疫区，在医院收治病人有限的情况下，征用火车车厢隔离病患，还发明了中国第一只口罩，不到4个月，这场震惊中外的肺鼠疫就被扑灭了，因为这次鼠疫中国也正式引入了公共卫生和防疫制度。伍连德在1年创建的哈尔滨鼠疫研究所工作。图片丨Wikipedia伍人类与病毒交手年，英国科学家亚历山大·弗莱意外地发现了青霉素，一种可以杀死葡萄球菌的抗生素，二战时期，青霉素被成功提取，从此开创了治疗传染病的新纪元。细菌感染引发的疾病再也不能威胁人类，人类的平均寿命提高了24岁，然而病毒，一种比细菌更小的微生物仍然可以悄然置人于死地。8年西班牙大流感宣传画。预防流感！不要去通风不良的地方。如果你感冒了，呆在家里。走到你的工作地点或办公室。在病房里，戴着一个纱布面具，就像插图中的那样。图片丨NIAID流感成为20世纪初最可怕的杀手之一，第一次世界流行性大感冒，发生于-年，开始于俄罗斯布哈拉，通过彼得堡传到西欧，一年内席卷全球造成欧洲成百万老人死去。5年，英国局部地区又爆发流感，到了8年，成百上千万西班牙人病倒在床上。8年，美国堪萨斯州，医院，挤满了流感患者。图片丨NIAID当时正值一战，交战双方军队都大面积传染，据统计，德国死于四年战争中的人大部分死于8年，而和平居民病死的数量是战死士兵的两倍，同年，美国士兵大量进入欧洲战场，养尊处优的美国青年更抵抗不了这一致命病毒，五分之一的士兵尚未登船就病倒。8年12月，美国西雅图，美军第39团戴口罩预防流感，士兵们正在前往法国的路上。图片丨NIAID这次流感的致命之处在于感冒很快会转变成肺炎，当时却没有治疗肺炎的有效药物，五个患者中就有一个转为肺炎，并且病毒通过空气弥漫传染，很难隔离街上执勤的警察都带上了防毒面具，整个一战中战死万人，而全世界死于流感则超过0万人。后来流感病毒又传到非洲和亚洲，在印度猖獗一时，世界一半人口受到袭击。图为西班牙大流感死亡动态分布图。制图丨杜卓异交战双方都被流感折磨得疲惫不堪，促使一战提早结束，8年德国宣布投降，协约国也打得筋疲力尽，没有过多追究德国的战争罪行，只要求割地赔款，不追究战争罪犯，保留德国国家机器，这为日后希特勒的崛起埋下伏笔。国家传染病中心（NCID）的成员TerrenceTumpey博士重制了8年流感病毒。一般的流感主要攻击老人和小孩，或是免疫力低下的人，但是西班牙大流感对青壮年特别致命。图片丨NIAID到了20世纪80年代，医学技术的进步，已经让人类能够战胜大部分曾经致命的传染病，然而一些“新手”病毒仍然威胁着人类社会年美国CDC发布了一篇文章，称洛杉矶有五名男子同一时间患上了一种细胞层面的免疫功能障碍的怪病，也就是HIV，它引发的疾病叫做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症，即艾滋病，经研究发现这种病毒已经悄悄感染人类50年，到20世纪80年代被发现时，已有万人被感染。HIV病毒的攻击目标非常单一，是一种名叫CD4的T细胞，这是一种免疫细胞，艾滋病毒能让这些细胞的细胞膜像肥皂泡一样彼此融合在一起。图片丨NIAID年，在扎伊尔的一个偏远地区，人们开始发烧呕吐，有的病人甚至开始七窍流血，一位胆大的医生在救治一位修女后，采集了血液样本，送到了一位比利时病毒学家的手上，结果在电子显微镜下，病毒学家发现了一大群蛇形的病毒，医生用村子附近的一条河流为它命名，叫埃博拉，牛津大学生态学家和流行病学家联合发表了一份研究结果，预测总共有2万人生活在埃博拉危险地带，一旦传染爆发后果不堪设想。埃博拉是一种很古老的病毒，演化生物学家在仓鼠和田鼠的基因组中发现了类似的病毒基因。人类是它最新的攻击对象，可能是吃了被蝙蝠唾液污染的肉或者水果而感染。图片丨NIAID自从人们发现了埃博拉病毒，其他病毒也纷纷登场，2年11月，一位中国农民因发烧而住院，不久就去世了，接着，同一地区相继出现了同样的病情，不久后席卷了整个中国，这种病死亡率高达10%，全球23个国家多人被传染，多人死亡，在显微镜下，这种病毒形似皇冠，人们称之为冠状病毒，它引发的疾病叫做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简称SARS。经科学家数年研究，最终确定SARS病毒源自云南的一种蝙蝠——中华菊头蝠，并通过中间宿主果子狸传播给人类。拍摄丨耿栋十年后，沙特又出现了一种冠状病毒，一些病人因此而患上一种病因不明的呼吸系统疾病，其中近1/3死去，科学家在非洲蝙蝠身上找到了与之匹配的基因，它通过骆驼鼻子里的分泌物，再传染给人类，这种病叫做中东呼吸综合征，即MERS。兽医哈桑·阿尔卡夫从骆驼的脖子上提取血液样本。该研究由现场流行病学培训计划（FETP）领导，以帮助各国建立发现和应对健康威胁的可持续能力。图片丨NIAID两个月前，一种新型冠状病毒，又开始袭击人类，在中国中部城市武汉多人患上了一种不明原因的肺炎，疫情迅速扩散，多人离去，世界卫生组织将其列为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