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病毒不断改变我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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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自动物的人类疾病,我们有些成年人会从宠物和野生动物哪里得到传染病,通常这些只是一些小小的不舒服,但是也有可能发展成一场瘟疫。整个近代史上面,人类的主要杀手是天花、流行性感冒、疟疾、麻疹、霍乱和肺结核,它们都是从动物病菌里面演化出来的传染病,奇怪的是这些病毒最后只是在人类里面传播而已。

关于病毒历史作用最令人胆寒的例子是,来自哥伦布年发现新大陆之后欧洲对于美洲的征服,虽然皮萨罗百余人的土匪队伍征服了数千万的印加帝国,后来科尔特斯的数百人征服了著名的军事帝国阿兹特克,不过西班牙人神话一般的军事胜利转化成长期的稳定统治就是因为,西班牙人带来的欧洲病毒让美洲印第安人遭到了毁灭性打击。哥伦布年第一次发现新大陆的海地时,上面有数百万印第安人,年的时候是零。

而在现代人的记忆里面,20世纪最可怕的是艾滋病,本来近代恐怖的天花、霍乱、梅毒和肺结核,随着二战青霉素的发明而退避三舍了,我们这些现代人可以轻蔑地朝那些造成数千万死亡的微生物说不了,可是源自非洲野生动物的艾滋病和埃博拉病毒,给感觉超级良好的人们当头棒喝。我们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说,那是黑非洲和欧美的事,但是SARS则突破了国人的想象力,动物们在21世纪也不甘落后地制造起新型病毒来。

自然,我们喜欢从自己的角度说,如何高效而且最小代价地杀死这些肉眼看不见的坏蛋呢,如何挽救自己呢?然而在一般常识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要战胜敌人必须先要了解敌人,在医学里面尤其如此。让我们把人类的偏见放到一边,先看看病菌是如何从动物感染人类以后获利进化的。

从根本上说,病菌的演化,也是适者生存,朝着有利于繁殖后代和大面积传播的方向发展。病菌最舒服的繁殖传播方式是,被动地等待传播给下一个受害者,有些病菌在昆虫的唾液里面打了嘀嘀顺风车,提供这种免费午餐的可能是蚊子、跳蚤、虱子和采采蝇,它们分别传播疟疾、伤寒或昏睡病。

流感、肺结核和百日咳病菌采用的策略则更加卑鄙,它们诱使受害者忍不住咳嗽或打喷嚏,把一群后代向新的宿主喷射出去。同样,霍乱病菌让它的受害者大量腹泻,通过污染水源来让大量新的受害者产生。

从我们的观点看,咳嗽和腹泻是病菌传染的明显征兆,可是从病菌来看,这时它们演化出来的非常聪明的变被动为主动的传播方式。这就是为什么使我们大面积生病时符合病菌利益的。对于病菌的考察到此为止,让我们考虑下一个自私的问题,活下去并保持健康,杀死或远离那些可怕的小东西。

我们收倒病毒大礼包的第一个反应是发烧,可是体温的调节是受基因控制的不是无缘无故发生的。有些病菌对于炙烤的反应比我们敏感,提高我们的体温,就是烤死我们之前把病菌烤死。

我们另一个普遍反应是体内的免疫系统被动员起来,白细胞和其他细胞开始向病毒宣战。对于流感来说,好了以后转年还会感冒,可是对于天花、麻疹和流行性腮腺炎、百日咳等,我们因为恢复健康得到的抗体使我们终身免疫。有些聪明的病菌在免疫长城面前就是不屈服,学会了通过变异来挖抗体的墙角,最难抓的是艾滋病,它不断产生新的抗原让我们的免疫系统应接不暇。

我们最缓慢的防御性反应是通过自然选择表现出来的,通过一代代的积累,镰状红细胞基因、泰萨二氏病基因和囊性纤维变性基因,让一代代的非洲黑人、德系犹太人和北欧人,可能分别获得了抵抗疟疾、肺结核和细菌性腹泻的能力。病菌也不甘示弱,继续演化出新的花招让我们头疼不已,在人类与病菌的博弈里里面,自然选择就是这场激烈竞赛中公正的裁判。现在让我们来考察一下这个竞赛的过程,是闪电战、游击战还是持久战。

所谓流行疾病,在很长的时间里面在某一地区可能一个病例也没有,然后突然播放流水线一样产生一大堆病例,并造成某地社区性恐慌,接着有一阵有没有任何病例。流感是我们非常熟悉并有亲身经历的一种病,有几年对我们特别糟糕,但是对于流感病毒而言是美好的年份。人类第一次全球性流感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的时候,杀死了万人。黑死病在至年间杀死了欧洲四分之一的人口,有些城市死亡率高达七成。

首先,它们从一个感染人迅速高效地传染给周围健康的人,结果让一个接一个社区在短时间内出来大量病例。其次,它们都是急性病,在短时间内,你要么去领饭盒,要么完全康复。第三,我们当中完全康复的幸运儿产生了抗体和免疫力,在一段时间或终生不会被感染。最后,这种病只在人类里面传播,引起这些传染病的病菌不是生活在土壤里就是寄生在某些动物身上。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存,这些病菌也需要足够的人口,足够稠密的城市人口社区,有研究表明,麻疹可能会在任何少于50万的社区消失。所以,这种传染病菌也被叫做群众疾病,显然,它们不可能在地广人稀、刀耕火种的原始部落里面生存,一个小部落可能被一个外来人带来的病毒全部消灭。

农业的发展意味着人类文明的开端,也意味着人口密度比狩猎采集的原始社会多得多,平均要高十倍到一百倍,这也是人类和群众病菌交往博弈的开始。近代开始的全球化和城市化运动,则让病菌开始和大规模社区开始了零距离接触。因为在更糟糕的卫生条件下,更加拥挤的稠密人口给了病菌一个巨大的繁殖场。今天我们的喷气式飞机,让病菌以超音速向全世界漫延。所谓刚果雨林的一只蝴蝶翅膀扇起的一阵微风,到了北美洲有可能变成一场海啸,原来我们嗤之以鼻的许多稀奇古怪的病菌,正随着全球化浪潮向我们走来,正在把我们变成一种熔炉,一种请君入瓮的病菌熔炉。

这些病菌的媒介,通过许多科学家的研究,都可以在家畜和野生动物里面出现过。在动物里面出现流行病,同样需要庞大的种群,而不会只是折磨某一种动物。当我们在驯养牛和猪这样的群居动物时,它们已经受到过流行病毒的折磨,只不过在等待传染给我们而已。

例如,麻疹病毒和牛瘟病毒的亲缘关系很近,牛瘟病毒在折磨许多牛和野生的反刍动物时候,并不会传染给人,反过来麻疹也一样。二者极为相似表明,牛瘟病毒通过人与牛的亲密接触传染给了人,然后通过某种变异适应了人类的情况而变成了可怕的流行病毒,自从第一头野牛被驯服,已经过去了年了。近代英国人通过科学方法给人类种牛痘,才驯服了恐怖的天花病毒,许多人都有过小时候胳膊上种痘的经历吧。

考虑到人们即使不吃野生动物,和家养的宠物、牲畜的亲密接触也会让许多病毒乘虚而入。这些入侵者经过自然选择的筛选,只有一部分会变成人类的疾病,其中的极少数才会引发人类流行的瘟疫,这一过程分为四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有些病菌使我们从宠物和家畜那里直接得来的,例如我们从猫那里得来的猫爪热,猎人在剥野兔皮时得兔热病,从牛那里得布鲁氏菌病。所有这些病菌还处于向人类特有病原体演化的初级阶段,不能在人群之中传播,甚至从动物传染给人也是非常罕见的。

第二阶段,原来动物的病原体演化到可以在人群中间传播的阶段,然而,引起的流行病因为各种原因突然消失了,如被现代医药治愈了,如流行的范围有限,许多人迅速被治愈而产生抗体。例如在年夏季美国出现的布雷格堡热,是一种新出炉的钩状螺旋体病菌,随后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医学历史记载上,有过很多我们没有听过的可怕传染病,当时一度引起了恐慌,但是它们就像流星一样划过历史的天空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三阶段,动物病原体通过变异,在人体内安家落户,没有消失但不是人类健康的主要杀手。拉式热是在年的尼日利亚观察到的,是一种当地啮齿类动物病菌引起的人类疾病,但是它的前途仍然难以预料。艾滋病是来自非洲猴子的致命病毒,年已经有了人感染的相关病历,在上世纪一度引起恐慌,可是经过半个世纪,人类已经学会和艾滋病毒如何相处。

最后阶段,经过慢慢的自然演化,突然出现了一种人类社区会大量传染的致命病菌。这些病菌都是在多得多动物病原体演化过程中的幸存者,通过了自然选择,在人类社区大量传播,给人们致命一击。

致命病菌在减少人口方面没有比西班牙人征服美洲更好的例子了。年,皮萨罗率领人在秘鲁海岸登陆去征服人口百万的印加帝国,不幸的是,欧洲天花在年通过墨西哥提前到达,杀死了很多人,包括瓦伊那·卡帕克皇帝和他指定的继承人。结果帝国内部陷入了一场消耗巨大的内战,皮萨罗坐收渔人之利。

主要杀手是欧洲的超级致命病菌们,印第安人没有接触过那些演化到第四阶段病菌们,对它们既没有免疫能力,也没有遗传抵抗能力。天花、麻疹、流感和斑疹伤寒争先要做杀手的头把交椅,好像这些病菌还嫌不够似的,紧随其后还有白喉、疟疾、流行性腮腺炎、百日咳、肺结核和黄热病。在无数情况下,白人亲眼目睹了病菌给当地带来的巨大破坏。据考古挖掘和早期征服者的记录研究表明,美洲在哥伦布到来时,有大约两千万印第安人,在之后的一两个世纪里,印第安人减少了95%左右。而美洲输入欧洲的致命病菌,可能只有梅毒而已。

致命病菌们并不只是充当了欧洲人轻松征服美洲的最大帮凶,虽然美洲和澳大利亚没有多少致命病毒等着欧洲人来尝试,但是非洲热带地区和东南亚特有的热带疾病,比如疟疾、霍乱和黄热病,它们是欧洲人殖民热带地区的最大障碍。同时也说明了,直到征服美洲四百年之后,亚非地区才被欧洲列强瓜分完毕,才有了日不落帝国和八十天环游地球。

这四百年,欧洲人在掠夺新大陆巨大财富的基础上,发生了工业革命,英国第一个产生了近代公共卫生防疫制度,接着欧美不断发动的公共医疗卫生运动,才有了21世纪全球化的防控致命病毒的社会动员措施。在这场博弈当中,人类社会和从动物体内产生不断演化的致命病毒,展开了残酷的斗争。不过,正如一带一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倡议中说的那样,致命病毒引起的是全球性的恐慌,需要全世界人民团结起来共同抗拒才会占据上风,通过冠状病毒肺炎这件事来看,这一天正在缓缓走来。

希望大家收藏,点点在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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