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张明徽清华大学医学院
年最大的喜讯莫过于在12月31日中国国药集团灭活新冠疫苗正式宣布上市。安全,有效的疫苗让大众悬了一年的心总算稍稍安了下来。近期欧美的RNA新冠疫苗也上市了,但曝出注射后有出现比较严重的副作用的案例。
灭活疫苗,RNA疫苗哪种更好?疫苗的副作用是怎么产生的?新冠疫苗,能成为新冠的终结者吗?说到危害人类的劣性传染病,"天花"当排在前列,这是一种古老的传染病,流行全世界,肆疟人类上千年。一旦染病,面部或全身皮肤形成水疱(痘),溃烂,死亡率超过20%,即便康复,也会在脸上留下难看的疤痕。年,世界卫生组织宣布,"天花"这种肆疟人类上千年的劣性传染病被彻底消灭了。天花是通过种"牛痘"的方法消灭的。"种牛痘"是近现代医学史上最伟大的医学发明,"牛痘"被西方医学史家认为是最早的"疫苗"。其实,在比英国乡村医生琴纳发明"种牛痘"之前早年的明代,中国的医生己经发明了"种人痘"预防天花。清代医家俞茂鲲在《痘科金镜赋集解》中说得很明确:“种痘法起于明隆庆年间(公元—年),宁国府太平县,姓氏失考,得之异人丹徒之家,由此蔓延天下,至今种花者,宁国人居多”。乾隆时期,医家张琰在《种痘新书》中也说:“余祖承聂久吾先生之教,种痘箕裘,已经数代”。又说:“种痘者八九千人,其莫救者二三十耳”。早在16世纪以前,中国人就己经发现得过天花的人康复后就再也不会得第二次。人们就有意识地把天花病人的脓汁或痂皮磨碎放到孩子的鼻子里去,叫"种花"或"种痘",种过痘的人会生症状比较轻天花,康复以后就再也不会得天花了,这种方法世代相传,师承相授。种人痘预防天花的方法在清初曾被康熙皇帝大规模推行,虽然效果相当不错,但不够安全,有人会因种痘死亡,死亡率约0.2%。图片来源于科普中国网.《天花病毒前世今生》
多年前,天花作为一种传染病,也曾严重威胁着欧洲人的生命安全。在欧洲,当时由于天花蔓延,人口大量死亡,就连荷兰国王威廉二世、奥地利皇帝约瑟、法国国王路易十五以及俄国皇帝彼得二世等知名人物都没能幸免。如何找到防治天花的办法,成为当时世界各国的一大难题。种人痘的方法曾一度传到欧洲,但种痘也会导致生天花死亡,所以这种不安全的疫苗并没有得到大规模的使用。年前,英国有位乡村医生琴纳,他发现挤牛奶的女工很少感染天花,他在细致的交流中发现,挤奶女工接触生痘的牛,手上也会长"牛痘",生过牛痘后就不再得天花了。善于思考的琴纳把牛痘疱疹中的浆液接种到小男孩菲普斯和自己的儿子的身上,他们只出现了一点轻微的症状,很快就好了。两个月后,他再次给孩子接种天花脓疱液,结果两个孩子都没有感染上天花,琴纳终于成功了。琴纳发明的种牛痘的方法,遭到了教会和贵族阶层的强烈反对,但实践反复证明这是一种安全有效的预防天花的方法,才慢慢的在全世界传播开来。从有记载的医学史看,"人痘"才是最早的疫苗,"牛痘"己是第二代的疫苗。图片来源今日头条
用现代疫苗和免疫学的知识来看,感染天花而幸存下来的人携带的病毒毒力比较弱,是天然的弱毒株(减毒株),感染人后多不会引起死亡,但会产生持久的免疫保护力。现今医学上使用的脊髓灰质炎减毒疫苗就是一种经过人工传代而筛选出来的弱(减)毒株。
减毒活疫苗如果使用剂量过大,或者免疫力弱的儿童,也会产生毒性导致脊髓灰质炎。而牛痘病毒与人痘病毒有一些共同的特征,对人来讲是一种天然的,更安全的弱毒株,感染人后能引起强大的免疫保护力却不致命。牛痘疫苗,是上天所赐,只是被幸遇的琴纳医生发现了。年前,法国的天才化学家,微生物免疫学家巴斯德,在研究中意外发现存放不当而失效的鸡霍乱病毒给鸡接种后,不会引起鸡的死亡,却会让鸡获得抵抗霍乱的能力。鸡霍乱疫苗的发明,开启现代疫苗学。在鸡霍乱疫苗的经验上,巴斯德又发明了炭疽疫苗,狂犬病疫苗。这些疫苗都是通过适度的方法将微生物毒力减弱或灭活而形成的疫苗,是最早减毒和灭活的天然疫苗。巴斯德是实至名归的现代疫苗学之父。中国国药集团上市的新冠疫苗,也是一种灭活的天然病毒疫苗。如今,现代医学技术让病毒的分离、鉴定和培养成为常规,现代化工业化制造,会让灭活疫苗能大规模生产,并且更加稳定,安全和快速。在人类还不能洞悉微生物的全部秘密时,前人的经验可能还是最好的选择。经典文章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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