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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烟台《晨星报》研究
文/潘煜
一、创办背景
（一）烟台基督教传入与发展
烟台开埠后，一方面外商涌入催生对商业信息的需求，从而各具特色的商业报刊应运而生。另一方面，外国传教士也利用不平等条约的庇护，积极在烟开展各种传教活动，以此配合本国政府进行经济、文化侵略，一些发展较快的教会开始尝试通过创办宗教报刊扩大教会的社会影响，其中以烟台中华基督教奇山教会创办《晨星报》为典型代表。
基督教最早于清朝中期传入烟台。年英国基督教伦教会传教士郭实腊在烟台散发基督教宣传品，以搜集中国北方及北方各港口的情报为目的。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法军入侵烟台将其作为进攻北京的跳板，《天津条约》签订后，随军的传教士留在烟台，准备在这个新开的通商口岸传教，但不久烟台霍乱流行，传教士染病死去，传教活动停止。因此，在这一时期传教士既没有建立固定的传教点也没有发展教徒，传教活动零星而间断。
根据《天津条约》，烟台被迫开为通商口岸，各国传教士可到中国内地自由传教，由于不平等条约的保护，烟台很快成为外国传教士云集之地，“英、美传教差会各宗派纷纷派出其传教士来到烟台，开始了以建立各自宗派教会并吸引中国信徒为目的的传教活动。”自年至年共有10余个来自不同国家隶属不同宗派的基督教教会到烟传教。这些教会通过兴实业、办教育、建医疗等手段，与烟台社会各阶层进行积极广泛的交流，同时通过设立固定的传教点、兴建教堂，发展中国信徒，培养中国教牧人员等手段，进一步扩大基督教在烟台的社会影响，为基督教在烟台的发展提供了可能。
烟台基督教的发展始于年烟台中华基督教奇山教会的建立。该教会由中国牧师王长春和长老刘玉山联合英国传教士马茂兰创建，这是中国神职人员第一次参与基督教会的创建，并且由中国教牧人员主持其教会事务，因此被看做烟台基督教发展史上一个新的开端，从此基督教传教事业在烟台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
自年烟台开埠至年太平洋战争爆发，来烟台传教的基督教各教派有美国圣公会、英国浸礼会、美国浸信会、美国长老会、苏格兰圣经会、福音堂、救世年等。
（二）烟台中华基督教奇山教会创办烟台第一份基督教刊物
烟台中华基督教奇山教会也称为烟台工艺会（ChefooIndustrialMission），烟台工艺会是由原内地会教士马茂兰与本会脱离关系后于年创办的。马茂兰及其夫人最初于年来华，起先在扬州传教，后因身体不适而被差会派往烟台边疗养边传教。他们到烟台后，因见当地人生活穷困而转变了原来单纯传播福音的传教思路，马茂兰夫妇的女儿慕马快乐（GladysMemullanMurray）在其撰写的回忆录《快乐的一生（CHINABORN)》中回忆当时的情景：“父亲目见这些穷苦人的境遇，便知我们应该采取实际行动来帮助他们——止其饥饿，医其疾病，然后他们才能安心听信福音。我父母两人共有一感觉：进行实际的工作和传道相辅并行才是上主的真正旨意。可是差会对此构想不予同意，因此他们决定脱离差会。”脱离内地会后，马茂兰夫妇开始寻找实业传教的道路。
不久，马茂兰夫人结识了美国长老会牧师赫士（Hayes）夫人。赫士夫人自年开始在烟台教授妇女编织花边的技术，后因身体不适而准备回国，马茂兰夫人遂承接其所有花边板架及图样，于年创办了基督教会手工学校（theIndustrialMissionSchool)，即后来的培真女校，招收穷苦女子边学习圣经，边学习花边编织技术贴补家用。与此同时，马茂兰先生也积极为花边销售寻找市场，据慕马快乐回忆：“父亲找到了美国和其它国家销售花边的市场，添加了雇员，每早上班前大家先读圣经祷告，并鼓励他们礼拜天进教堂听讲。这个新设的事业起名‘实业差会’。不久，订单加多，开始发达起来。又向爱尔兰购入麻布，生产刺绣台布，女性就业的机会随而增加。父亲将余利支付了学校（即花边学校，后改为培真女中的两层楼房，在三马路南山路口。译者注）的建筑费，学校兼作礼拜堂，后来学生的数目增至五百人。当地许多受教育的基督徒青年在本校女生中择配成家到自己的乡区也设立花边学校，基督福音藉此远播。”同年马茂兰先生创办了仁德洋行，经营进出口、船务、保险等业务，并附设印刷部，关于仁德洋行的详情在前面章节已有论述，在此不加以赘述。慕马快乐提到的马茂兰夫妇新创的事业“实业差会”，就是烟台工艺会，可见烟台工艺会是马茂兰夫妇尝试实业布道的产物。
年，山东着名基督教牧师王长春和长老刘玉山等人联合马茂兰在烟台奇山所创办中华基督教奇山教会堂，烟台工艺会从此有了固定的传教会堂，因此工艺会又被称为中华基督教奇山教会。马茂兰从其所创办的仁德洋行中支出款项以供教会开支，教会事务则由刘玉山长老负责。
年，奇山教会在培真女校内又创办了培真女校小学部，这是一座半工半读式的职业学校，由马茂兰的夫人和中国职员袁润甫负责主持校务。同期，该会还创办了一所孤贫院，在牟平县创办妇女学校和传教点。至年，奇山教会陆续开办女学校4所，男学校2所，孤儿院1所，印刷厂1所。据估计，当时山东省内依靠奇山教会就业者达万人之众。年有总堂1处，西教士4人。年，烟台中华基督教奇山教会，创办了近代烟台教会首份也是唯一的宗教报纸《晨星报》，开始有意识地利用报刊扩大教会的社会影响。
二、报纸概况
（一）版面及出版信息
《晨星报》创刊年，持续出版于19世纪20年代，具体停刊时间不详。该报原件现分别存于湖南图书馆与北京大学图书馆，时间跨度为年至年，期间有大量原件缺失，实际保存的仅有80期。根据现存原件，年7月27日前该报为周刊，自年8月8日第39期开始转为双周刊，自年12月8日第49期又转为周刊，年1月12日第51期起再次转为双周刊，自年6月第98期转为月刊，但由于年至年间大量原件缺失，该报具体何时转为月刊不详。
与传统报纸不同，《晨星报》头版除刊登报头、出版日期、出版方、价格等出版信息及目录外，既不刊载具体报道内容也不刊载广告。
以年7月11日出版的第36期《晨星报》为例，该报报头位于报纸上方正中央，隶书，从右往左横排书“晨星报”三字，其中“星”字以六角星为背景，“星”字反白。正上方书英文“THEMORNINGSTAR”，为该报英文译名。
报头最上方正中央写“大清邮政局特准挂号认为新闻纸类”，报头左右两侧分别为出刊的阴历、阳历日期：左方写“宣统二年庚戌六月初五日”，右方写“耶稣降世一千九百十年七月十一号”。报头正下用英文写明该报的刊载内容：“NORTHCHINACHRISTIANGENERALNEWS”，即为中国北方的教会新闻和普通新闻。又用中文标明刊物类型为“耶稣教公会新闻”。再下方用英文写明报纸售价：“SubscriptionPrice,0.60perannum.Post-paid.3Copies1.30.6Copies2.Copies4.00.”即该报以年为订阅周期，每年每份售价0.6美元，3份1.3美元，6份2.6美元，10份4美元。可见该报采取多订多优惠的促销策略。
与一般报纸以延长订阅时间而享受折扣的促销方式不同，《晨星报》的优惠条件并不取决于订阅时间长短，而是订阅份数多少，可以看出，该报注重报纸传播范围的广泛性，这在版面左方以中文书写的“本报价目”中也可看出：“本埠每份每年三角五外埠目一份至三份加邮资二角五此外每多三份即加邮资二角五余可类推倘有购一份嫌太贵者即可与附近之人商酌凑足三份自然省费外埠单购一份报资六角三份一元三角六六份两元六角九份三元九角十份四元二十份七元七角五分寄报资时信皮之邮费不在报资之内”，除了写明多购多优惠的政策外，还特别向读者“传授”省钱之道，即：“倘有购一份嫌太贵者即可与附近之人商酌凑足三份自然省费”，可见，作为一份教会报纸，《晨星报》迫切希望自身成为基督教得以广泛传播的媒介。
报纸头版还以英文注明出版方：“PUBLISHEDBYTHECHEFOOINDUSTRIALMISSIONPRESS”，即为烟台工艺会。
同时用英文和中文写明报纸的出版周期，英文“EVERYALTERNATEWEEK”（每周一期）和中文“每两礼拜出一次”，可以看到中英文所写的出版周期并不一致，这大概与报纸初创的几年中，出版周期并不固定，周刊、双周刊交替出版，因而头版中的信息出现了疏漏。
头版右方书有本报例言：
本报专栽培信徒之爱心教友之灵德故凡宗主弟兄无论其属何会皆与此报有分
本报欲使凡识字之教友皆能念诵凡明白官话者一听即晓故多用官话少用深文
本报既闻各教会故不得不请四海信徒常惠好音以助晨星愈久愈明直至旭日东升然所来之稿祈用纯官话誉写清楚否则疑难登录
例言阐明《晨星报》的办刊宗旨是“栽培信徒之爱心教友之灵德”，同时为“使凡识字之教友皆能念诵凡明白官话者一听即晓”，该报非常注意使用浅显易懂的官话，以此降低报纸的阅读难度，争取更大范围的读者群。
根据第36期中紧要新闻所述：“启者本报照新购机器之大小将两张改为三张至所载之闻件较前有过之无不及”，可知报纸起先出刊为两张，自第36期因设备更新，改为三张。
根据现存资料，年6月《晨星报》已改版为月报，其排版及装订方式更类似于今天的杂志，成为约16k大小的50页—60页的小册子。头版刊登内容更为简洁，突出了《晨星报》的报名及六角星标志，此外只保留了出版日期、刊号、出版方及价目表等信息，目录内容则被移到了第二页。
（二）栏目设置
《晨星报》的栏目设置较为固定，通常可分为两类，一类是教会宣传内容，栏目包括新诗、讲台、故事、谈丛及教会新闻，另一类是新闻类内容，包括紧要新闻、中国新闻及外洋新闻。还有一个栏目名为“灵界大战”，只出现在目录里，因原件缺失严重，并未见得具体内容，根据《晨星报》后期刊登的广告来看，“灵界大战”应为报馆印刷发行的一部教义图书。
《晨星报》改为月报后，新闻栏目基本保持不变，但增加了故事的数量和种类，如新增圣经故事，且增加了小说栏目，还增加了“看护要义”专栏，普及家用医学常识。
（三）人事
据《烟台要览》记载，《晨星报》的社长为马茂兰夫人，主任记者为袁润甫、綦伯城等人，报纸还在各省设有若干义务采编人员。
慕马快乐曾在《快乐的一生》中回忆母亲马茂兰夫人编写《晨星报》的场景：“她久患坐骨神经痛……每逢她痛疼难忍时，就在家中休息，利用时间专为《晨星报》写稿，是她和一位中国朋友共同主编，她时常将英国名诗译成中文发表。”
据该书译者曲拯民加注，文中提到的“中国朋友”就是袁润甫，“袁润甫，昌邑人，广文学堂毕业，性温和，善言谈，具涵养，息争和事，未闻求者被拒。中年自营贸易，任烟台培真女中校长，奇山会堂的主任长老。”
曲拯民在注中还提到，他的父亲曲子元也曾任《晨星报》主编多年，曲子元，黄县人，潍县广文学堂毕业，任教保定陆军师范。民国成立后，曾创出口贸易，推动民众教育和爱国运动。曾给《明星晚报》撰社论多年，还曾任青年会会长和真光女中校长。
（四）出版发行
《烟台要览》中对《晨星报》的发行范围记载如下：“行销中国各省及欧美南洋各埠”，并评价该报“关心宗教及德育者得此一册不啻与各省名者互通消息云”，另据日本外务省外交史料馆披露的于年发布的《中国报纸和信息相关的调查》记载，《晨星报》的发行量约为份，为当时烟台发行量最大的一份刊物，同期的其他报刊发行量多为—份不等，由此可见，《晨星报》发行范围广，发行量大，在当时的烟台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三、报纸内容分析
（一）新闻类内容
《晨星报》的新闻类栏目有紧要新闻、中国新闻、外洋新闻等，改版为月报后，新闻栏目名称又改为中外要闻、消息等。
紧要新闻即现代报纸中的“要闻”，是一段时期内最重要新闻的集中展示之地，通常是一份报纸最具阅读价值的版块，报纸对紧要新闻的遴选，体现出报纸的办报风格、价值取向及经营重点，因此，本文试以此新闻栏目为例对《晨星报》的新闻内容特点进行分析。
抽取年7月11日至年1月26日共计18期《晨星报》为样本，期间该报共刊登紧要新闻76条，平均每期刊登约5条，多时达10条，少时只有1条，长则余字，短则不足10字，新闻绝大多数没有刊登标题，且两则新闻间没有明显间隔，只用“○”相隔，阅读较为不便。新闻内容主要涉及国内要事、中外关系、外洋动态、本馆启示等四大类，其中国内要事类新闻所占比重最大，共计47条，中外关系类18条，外洋动态类9条，本馆启示类2条。
（1）国内要事
国内要事类新闻的主要内容是清廷动态，包括对清政府各部召开的会议记录、对国家重大事件的决策及相关事件进展的跟踪等，如对筹备海军费一事的报道：
○初八日裕隆太后召监国询三时久闻为拨显后备金助海军费事
○海军处前泒员赴南洋劝华侨认海军捐昨电该处已得捐数百万金
○廷议准将先皇后遗储酌提充海军经费
（年7月19日《晨星报》）
又如度支部为支付大臣出洋巨额经费而感入不敷出：
○度支部各堂会议谓今年屡派亲贵出洋每年核计经费约在百万以上而此项经费并非预有的欵均系临时筹措遂致本部亏累日剧刻下海军大臣二次出洋其川资约在二十万两以上此又本部一大难题云云
(年8月8日《晨星报》）
通过上面几则报道，可以明显看出清朝末期财力日益空虚，多项支出入不敷出的困局。而清廷的困局还不仅限于财政亏空，更有面对日俄协约、日韩合并等邻国风云变化背景下，亟需寻求新政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对此《晨星报》也有报道。
○据内廷可靠消息枢臣于上月廿六日下午一点钟考察海军大臣洵贝勒自***来长电一道约七百余字请代转奏问其内容略谓现在时局日益紧迫请迅即筹措振兴各项新政办法以免危局查日俄协约甫经成立日即行并韩我满洲蒙古适当要冲大局危险已有不可终日之势设稍有举动尤恐各国援利益均沾之说图谋我西北及西南各省瓜分惨祸在目前云云措词极为痛切闻当由枢臣呈览
(年9月21日《晨星报》）
对清廷动态《晨星报》所做的最集中、最全面的一组报道是清末期“剪辫易服”一事的报道，与之相关的消息共有16条。
年，清廷颁布剃发令，从此男子剃发蓄辫成为满族贵族统治中国的重要象征，虽也曾经历“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抗争，但最终以汉族的臣服告终，蓄发成为政治统治的象征伴随清王朝近年。而伴随清王朝腐朽没落的不仅是枪炮声，还包括与之相承的人们行为习惯和思维方式的转变，清末民初兴起的剪辫易服，就是这一系列变革中最为重要的行动之一。
民间自19世纪末就曾有剪辫易服的倡议与行动，据冯镜如的儿子冯自由回忆，孙中山、陈少白于年就已剪去发辫：“乙未，余随父居横滨，时年十四。一日，见有久未剃头之长衫客二人来访余父，谓有密事相谈，良久始出。后乃知来客为孙总理、陈少白。盖余父素以任侠好义闻于时，总理初识船上行商陈清及洋服商均昌号主人谭发，复由陈、谭介绍来见余父。不数日，总理、少白同在余店解除辫发。”
年、年、年《大公报》三次发起以“剪辫易服”为话题的征文，发表了数篇与之相关的文章，为剪辫易服营造了舆论环境。剪辫易服首先从学界、军界兴起，年江南一带的学生及归国留学生已有多人剪去发辫，当时官方虽未对此下达明确禁令，但若有人犯事，先被追责的往往是剪发之人。年，新编陆军改服，原来所蓄的辫子已不合军帽，遂开始剪发，官方对此禁而不止。年，出洋考察归国的大臣载泽、戴鸿慈归国后分别呈请剪辫，被慈禧压下。年，慈禧死去，朝廷内部剪辫之议出现新转机。年时任军谘大臣载涛、筹办海军大臣载洵呈请剪辫易服。年，资政院第一届常会上《剪辫易服与世大同》、《剪除辫发改良礼服》提案通过，各地剪辫之风云涌。《晨星报》记载的，正是年前后这一时期的剪辫风波。
根据现存资料，最早见诸报端的是年7月11日刊登的军谘大臣载涛出洋考察各国军政后，提出辫发制度已不合时宜，遂应剪发，随行中有人亦提出不同意见，但海陆军界还是期待载涛回国后主持割发：
○那涛贝勒此次出洋考察各国军政知我国辫发制之不适于大势遂光行剪发各随员亦相率效之有海军处某司员前曾随洵贝勒出洋者此次又与涛偕行坚持保存主义……宜用华语如外人不能听演咎非在我云云现海陆军界中忍闻之均喜动眉宇以为涛归国必能主持割发服一改旧观那涛贝勒电政府七月初二日可借廕昌到京
(年7月11日《晨星报》）
同一期还刊登有伍廷芳上奏“痛陈发辫之害”的报道：
○闻前驻美公侦伍延芳刻上一折痛陈华人发辫之害并言华侨在外洋因发辫种种受辱情形及使臣随员人等一临交际社会常为外人所轻视并从速改革不足以肃观瞻云云
（年7月11日《晨星报》）
接着，9月5日，第41期上刊载了内廷对剪辫易服一事的商讨进展及所遇到的困难：
○剪发易服议内廷确实消息自郎徐入军机承奉监国之交谕饬诸枢臣会议剪发八日时间已达四次决议实行其迟迟未及发表尚须妥议之原因计有二端一因颁发剪发之令庶着礼便各服式之区别须拟定大致饬由部臣详议一因剪发之起点应由军医政学各界举办后先次序之分别惟前由涛邸请由军界办起闻广徐两军机主张军警两界宜为先导一起举办政学两界次之农商各界听其自由惟工界某枢臣主张与军警一并实行云云此为近枢臣会议剪发实在情形也
（年9月5日《晨星报》）
12月15日，第49期《晨星报》汇集北京、天津、香港、日本等各地、各方消息，刊载了8条剪辫易服的相关新闻：
首先是政府对剪辫一事商讨的进展：
○资政院日前提议剪发案以现在风气未尽开通据颁明谕恐政纷扰拟除军界实行外平民听其自由云云
○日前政府密议剪发问题闻赞成者居多数泽公拟俟明春新内阁成立之日为实行剪发之日藉以留作大纪念又闻阴尚书主持用强迫手段云云
(年12月15日《晨星报》）
其次是汇集剪辫一事来自各方的反应，包括官场、京师学界、八旂高等学堂、天津、香港四邑商工总局等，从报道中可知悉，各方均对剪辫给予了积极的反馈：
○近自洵涛两邸提倡剪发萨镇米阴昌程璧光谭学卫吴禄贞良粥各海陆大员之实行外近来官场中剪去者亦纷纷不绝云
○京师学界剪发之事刻已盛行第一初级师范学堂各生结合团体一律将发辫剪去经该常监督亲至学部面谒唐尚书请示办法惟现今办法未剪者毋庸强迫已剪者亦不必厚非总之听其自由可也云云
○八旂高等学堂各班学生见各堂前剪发之事业已风行特请命于监督准饬全堂各生一律将发辫剪去以免任其自由转致有参差不齐之虑当由监督论饬各生暂听核办本监督拟于日内通盘筹划制办新式学服准于年内将剪发易服两事同时办到以收整齐之效而为学界之倡导
○天津近日剪辫之风自经大公报馆诸君实行后如咨议局议员王法勒君亦毅然剪去遂有多数议员均表同情拟于日内实行其余商学各界均约集同志剪去者亦日有所闻云
○香港四邑商工总局延新甯覃令寿坤演说大略谓发定当剪服不当易后与覃令商酌定名为香如下（一）特请上环德辅道中二百六十八号日新剪发所**剪发修发由二十二日起至二十五日止共四天每天出会津贴费用银五元无论何界剪发修发均不收费（二）特请郑君则苗等六位分区演说至少半个月使上流人等皆知剪去发辫之利益（三）特请四邑商工总局四邑轮船公司联益火烛保险公司于本月二十六日将写字楼借用一天以为同人于是日大行剪发及开茶会之用因该三家地方相连可容数千人（四）编辑白话歌词等件求其于华服剪发上有利益者刊成单张分送为演说之助力（五）该会名同人入会概不收费惟开销各费用则由热心者慨助是晚当场由林君乐琴慨助一百元以为提倡云
（年12月15日《晨星报》）
最后，《晨星报》还刊发了一则来自日本人对剪辫的不同意见，消息称某日人呈贴给资政院议员，认为“发辫为本朝祖制，人民俱听遵守官吏尤当尊重”，但陆军大臣阴昌、海军大臣萨冰镇在没有“明谕”时擅自剪辫，实为“违背祖制不守法律”，朝廷应“处分以为擅行剪发者戒”，而资政院议员则反驳称“科举在本朝拙制尚可废去，况发辫乎”，日人无言以对。
12月22日第50期，该报又刊发了4则消息，均来自北京，一则是外务部海陆人员、各学堂教员学生、各国外交人员均准备于今日剪辫；一则是“京师自由剪鞭之风益”，并举例陆军第一中学校已有五百余人剪发。另外两则均为资政院对剪辫易服具体款项的继续讨论，特别是对服装更换方式进行的讨论：
○资政院十四日议剪发易服问题礼服应改制常服仍照旧投票表决赞成者一百零二人反对者仅二十八人已决定出奏
○京函初八日资政院特任股员开会审查剪发易服一案全体表决尤以牟琳文龢陈懋鼎诸人主张最力当讨论之时邵议谓将来海陆两军万无留发之理皇上为海陆军大元帅宜首先薙发为天下倡牟琳谓现在军学工商各界相率薙发势难遏止宜请朝廷明降预旨令内外臣民一律薙发以新天下耳目等语全体赞成岁以牟琳之说表决至于易服一节庄亲王那亲王谓朝服为本朝体制所关祭礼天地仍宜用朝服以免数典忘祖之讥但剪发之后长服似不适用应如何改变之处宜请旨裁夺颁定服制以昭划一各股员亦均赞成
（年12年22日《晨星报》）
《晨星报》对剪辫易服一事的报道，可以归纳为以下几个特点：
第一，报道规模空前。据不完全统计（因资料残缺），该报对此事进行了长达半年之久的持续
